“娘亲觉得,如果我给出了唯一的登神之位,而引来众多妖魔前来争夺的话,谁会......赢?” 茯笙默言。 当然是——最厉害的一个会赢。 但...... 按照妖族和魔族那样一个残忍的厮杀方式,一旦开始争夺,自然是缺胳膊少腿,拼到两败俱伤,神魂俱毁。 而到时候,那居高临下的温和天帝,则会含笑着,俯视这一场可怜的厮杀。 毕竟,随手丢出来了一块肉,就能引得这么多条贪婪的恶犬,自然还是值得的。 只可怜了恶犬,相互拼了命地厮杀,即便是最后赢了,荣登神殿,那也只是一条犬而已。 一条被天帝利用了犬而已。 云姒静静地躺在桃花花瓣中,一动不动。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逐渐消散。 画面开始崩塌瓦解,支离破碎,化为了没有形体的云烟。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久久未言语。 肩膀微微发抖,无尽沉默。 仿佛陷入了冰窖里一般,连指尖都透着丝丝冰冷之意。 她就在那里,身旁的桃花香似乎依旧还在。 只是,此时此刻的她却仿佛已经闻不到了,身子在不停地下坠。 仿佛没有了支撑,在一瞬间,坠入了无尽的无底洞中。 她的脑海里,回响着他的声音,不断往复。 赶不走,挥不散,像是生了根般,深深地扎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在想,原来...... 颜煌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很讨厌妖。 …… …… …… …… 茯笙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细白的指尖轻轻触及那棋盘上的一颗黑子,嗓音婉尔,“确定……要打压妖族?” “我记得……云姒也是妖,不怕她会因此与你反目?” 君九歌垂着眼睫,幽紫色的凤眼笑意平静。 不急不缓,没有半分波澜。 “她不会的。” 很清然的一句话,用着平和陈述的语气。 茯笙挑眉,“哦?” 那一身温白如玉的绝骨美人,视线落在那黑子上,情绪讳莫如深。 “她对妖族,没有感情。” 茯笙好笑:“这么肯定?” 君九歌没有说话,手轻轻抬起。 很快,棋盘上的那颗黑子,颜色逐渐褪去。 由醇厚的黑,变成了无暇的白。 光洁纯透,泛着隐隐的盈光。 他静静地看着,安静了许久。 他温和安宁的视线停留在上面,雪白的指尖微蜷,掩在了袖摆下。 似乎颤了一颤。 沉寂片刻,他唇角轻轻扬起,启唇。 “其实……我不确定。” 那温和神圣的神,微微一笑,情绪平缓。 沉静深邃的紫眸对上了面前人的视线,说: “不过……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也无妨。” 他轻轻地说:“她若是反对,因此而恨我,那我……” 那树下的白衣神,声音似乎轻弱了些。 “你什么?”茯笙看着他,问。 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温文尔雅的神,微笑着,眉骨绝色。 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饮下。 尊贵漂亮的紫眸色泽深谙,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的。” 因为,他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