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闻告假,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同意了。 孙慕贞闻言,抬手掩住唇,“身子不适?天,陛下,裴大人可还好?大夫可去看过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正正好,能叫坐在她侧边的裴观兰听见。 裴观兰一身贵妃华服,所坐的位置略低于皇后。 听着皇后那似担忧又似探究的语气,裴观兰侧过脸,回答,“姐姐莫忧,庭闻他一切皆好,不过是太忙,少了些许休息,回去睡一觉便可,并无大碍。” “话虽如此说,”孙慕贞忧色重重,“妹妹可莫要轻视了这小小的疲劳。” “若是不重视,万一哪天,小病变成了大病,那可就——” “有劳皇后姐姐担忧了,庭闻会注意的。”裴观兰淡淡地笑,并不搭茬。 只当她在疯狗乱叫。 两个人看似情同姐妹,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实际上,话里话外,谁也不让谁。 皇帝在看歌舞,听到她们的对话,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出声。 从不插手。 知道皇帝不会出声制止的孙慕贞,笑着,继续说:“注意注意,说是注意,但千般万般注意,总是还会有所疏漏的。” “毕竟裴大人总是一个人,身旁也没个贴己人儿,这要是真的病倒了,身旁无人知道,那到时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 “……”裴观兰不应,喝了杯茶,以不变应万变。 又听到孙慕贞说:“说起来,裴大人也老大不小了吧?都二十三……二十四岁了?” “说起病,”裴观兰忽然出声,“皇后姐姐那格外喜欢的云二姑娘,似乎又病了。” 孙慕贞一直在提及裴庭闻,话里话外总感觉没有一丝好意,这让格外护弟的裴观兰忍不了。 语气温温柔柔,却分明带着主动出击的意味。 “那小美人儿虽好,但姐姐可要当心才是。” “毕竟距离三皇子成亲还有好长一段时日呢,若是那小美人儿被照顾不周,忽然就——”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眼神,已经说明白了什么。 孙慕贞停了停,不甘示弱,“这就不劳妹妹费心了,我们姑娘只是方方病好,尚且需要休息,大夫说了,需要静养,不宜在外走动。” “是吗?那可未必。”裴观兰用了她前一刻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姐姐可莫要轻视了这小小的毛病,此般虚弱,走动不得,那可得当心注意些了。” “不然,哪天一个不注意,弄出个大病来……” “……妹妹,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姐姐觉着,我能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眼看着气氛越发不好,越发有种要吵起来的架势。 此时,一直装作事不关己的皇帝,终于迟迟出了声:“行了,都安静些,吵得都要叫朕听不着歌乐了。” “要吵去一边吵去。” “…………” 双方都讨不着什么好的两人,这才收了声。 各自坐着,脸上表情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