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泽接住毛巾和衣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她在坐月子,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他和顾寒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画画相信陆亚迅父子就是当年灭了云家的仇人,把她隔离在复仇之外。
可是他倒好,去了江城不到一星期,就把他们的苦心全毁了,还撺掇她在月子期间离婚,他不知道画画的身体情况根本就经不起坐长途坐车,情绪大起大落吗?
万一产后抑郁了怎么办?
云锦皓不愿意了,抬高声音嚷嚷:“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三哥。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画画,我才不像你一样,虚伪阴险。”
云景泽不想理会他,从小到大,三哥就是这样不讲理,和他说话纯粹是浪费口舌。
他拿着毛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把毛巾扔在一旁,脱掉外套换上,转身准备上楼。
云锦皓
却在他身后不甘心的叫嚷:“老四,你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已经走上台阶的云锦泽回头看了他一眼:“三哥,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引出周树庭,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争论。”
“我——好,想就想,你以为就你聪明!”云锦皓不服气的高高仰起头,目光挑衅的看向弟弟。
幼稚!
云锦泽心累的转身。
外面的风雨比起白天已经小了很多,但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依旧可以听到雨水滴落在琉璃瓦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他站在妹妹的房间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房门。
很快,脚步声传来,叶晓辞打开门:“云景泽!”
虽然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
当时,叶晓辞从云锦晨的手机合照里看到过他们弟兄
。
十年时间,云景泽的五官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清俊儒雅,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好看。
只不过,十年的经历,让他现在的眉宇间多了一层风霜和坚毅。
这十年,他肯定吃了不少苦,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
“叶警官,久仰大名,我之前经常在家里听二哥说起你。”他礼貌的冲叶晓辞伸出手。
叶晓辞愣了愣,没想到刚一见面,他就会提起云锦晨,心里一疼,声音染上一层苦涩:“我也经常听你二哥提起你。”
墨雨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等来了她心心念念的云锦皓。
可是她呢?
恐怕只有和程雪一样,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才能见到她最想见的人。
云锦泽的手还停顿在空中,她强打精神和他握手:“进来吧,画画一直在等你呢!”
深秋的暴雨让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房间里开了暖气。
苏月穿着一件米白色带着卡通图案的法兰绒睡衣站在窗边看风雨,乌黑的秀发简单用橡皮筋扎在脑后。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没有立刻转身,而是身体顿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回头。
日光灯下,她的脸色苍白憔悴,在看到头发还微微有些潮湿的云锦泽时,清澈的眼眸中慢慢升起一层水雾。
四哥!
她张了张嘴,可是,嗓子里却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堵着,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想要走到四哥面前和他深深的拥抱。
可是,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用力也迈不动。
就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曾经最温柔,最好脾气,经常帮她写作业的四哥扔掉手中的拐杖,瘸着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画画!”
十年了。
再见到妹妹,云锦泽一直坚强的心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他一把将妹妹抱在怀中。
“画画!没
事儿了,四哥在呢!”
“四哥!”苏月嗓子里酸涩的一团东西化成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汹涌而出,她紧紧的抱着云锦泽,边哭边喊,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
窗外细细的秋雨在这个时候慢慢的停住,风吹动着窗前的一片竹林,发出哗哗的带着雨水滴落的声音。
叶晓辞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兄妹俩,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
如果云锦晨还活着,那该多好!
“好了,好了,不哭了,画画,你还在坐月子,以后有四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考虑到妹妹的身体,云锦泽没敢抱她多长时间,很快就扶着她在床边坐下。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瘸一拐的。
苏月低头看向他那只看起来明显不太正常的腿,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哭,不难过:“四哥,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