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江边的温度很低,江风冷冽,她的衣服完全湿透,手冷如冰,但声音却很急切。
她的手下被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阿青姐,你——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泽先生在哪儿?”阿青厉声呵斥。
此时苏月也被人从渔船上拉了上来,她的样子看起来比阿清更狼狈,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胳膊上的伤口经过雨水的浸泡,血再一次渗了出来。
不过,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扑到阿青手下面前,同样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袖:“我四哥在哪儿?他受伤了吗?”
阿青的手下不敢再有任何耽搁,赶紧说道:“没有,泽先生很好,就是——”
他停顿着,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阿青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他的手下这才接着又说道
:“不过冯小姐受伤了,高烧昏迷,好像——好像手指被砍断了两根,目前正在医院急救,泽先生一直在医院呢。”
手指被砍断了两根?
他的话震惊了苏月的心,她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站在那里,任由冰冷的江风吹在自己的身上,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意。
紫芜姐的手指被砍断了?孔凡平的人还真是狠毒。
阿青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了手下的话,也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她很快说道:“送我们去见泽先生。”
“好。”
车子早就准备好了,苏月和阿青第一时间坐上车赶往医院。
他们到达医院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医院急诊科的走廊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根本没有见到云锦泽的身影。
苏月着急了:“我四哥在哪儿?四哥!”
阿青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他们的人走了过来,赶紧快步跑
过去:“泽先生在哪儿?”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很狼狈,她的手下皱了皱眉头:“就在前面的病房。”
“好。”
苏月她们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阿青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苏月就跟在她的身后。
透过门缝,她们两个人看到病床上,冯紫芜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满脸苍白,闭着眼睛很平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床边的椅子上,一向斯文俊秀,神情冷漠,十分理智的云锦泽此时无比狼狈的坐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应该是一直都没有换,皱巴巴的,沾满了泥土,后背的位置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刮破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可是,他却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直紧紧的握着冯紫芜的手,凝视着她的脸,满眼深情。
房间里的灯光柔和,整个
画面看起来虽然有些别扭,但也无比感人。
阿青没有推门进去,默默的看了几秒钟之后,轻轻的关上了病房门。
苏月也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她知道阿青的意思,不想去打扰他们。
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四哥和紫芜姐经历了这场生死磨难之后,希望他们能够敞开心扉,再续前缘,幸福的走在一起。
两个人静静地退到了走廊上。
阿青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渗着鲜血的胳膊上:“你的伤口又流血了,走吧,我去陪你找医生处理一下。”
“好。”
“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已经让他们送了干净的过来,只是一些一般的品牌,希望云小姐不要介意。”
“阿青,我们之间不用客气,有干净的衣服穿,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两个人此时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一边聊着,一边去找医生。
他们
身后的病房里。
云锦泽回头看了看关闭的病房门,其实刚刚她们刚一推门他就察觉到了,只不过,紫芜睡着了,他不想任何声音吵醒她,所以就假装没有听到。
还好阿青和画画还算有眼色,就这样退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冯紫芜受伤被包裹着纱布的左手,薄唇用力的抿了抿:“紫芜,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被砍断的手指已经找不到了,根本没办法重新接上。
紫芜的手那么漂亮,那么喜欢弹钢琴,都是他害了她。
他无法想象,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断了两根手指,会不会崩溃?
病床上刚刚还睡的很平静的冯紫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痛苦,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锦泽,锦泽,快走,你快走!”紧接着她惊慌的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