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以晴说起自己在博物馆工作了好几年,还有她在博物馆待的时间比在家里待的时间还要多得多的事情,傅远博笑道:“所以你已经把博物馆当做是自己的家了,所以到了博物馆之后会产生安全感是吧?”
程以晴点点头,傅远博并没有问她离开博物馆的原因,可是程以晴自己倒是很坦诚,毕竟画面上的那双眼睛里面,其实还透露着愧疚和担忧。
程以晴继续说道:“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当时在博物馆修复文物的这份工作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以晴的眼神很是落寞,其实她虽说平时看起来早就已经放下了之前在博物馆发生的事情了,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彻底融入了现在的这份工作,可是其实内心深处对于在博物馆发生的那件事情还是很自责很内疚的。
看到程以晴这个样子,傅远博并不追问,只是一边静静欣赏这幅画一边听着程以晴的的话,在他看来,筹集虽说有些好奇程以晴的眼里为何会有愧疚和担忧的神采,可是如果这是要通过揭程以晴心里的伤疤才能够了解到的答案,那么他宁可不去了解这个答案。
再说了,在傅
远博看来,自己在不知道这个答案的情况下继续完成这幅画未必会比自己在知道了答案之后继续完场这幅画出来的效果差,他甚至觉得或许自己心里继续带着疑惑还好奇完成这幅画会让这幅画显得更有风格和价值,也会让这幅画更加能够引起观赏者的思考,就像是蒙娜丽莎的笑容,当时又有谁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呢?
可是程以晴却十分坦诚,她继续说道:“后来再一次修复一个陶瓷香炉的过程之中,我由于自己的身体原因晕倒了,连带着把那个已经修复了一部分的香炉给摔到了地上摔得更加碎了。”
程以晴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满脸的愧疚,傅远博并仍然只是静静听着,他并没有出言安慰程以晴,因为他明白,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程以晴在不仅没有淡忘,反而是在提起来的时候那么愧疚,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旁人一句安慰就可以起到什么作用的。
傅远博觉得自己现在终于理解了程以晴在博物馆的时候眼神里面会透露出愧疚来了,作为一个一直很沉迷于绘画的画家,作为一个对待工作和艺术很是认真甚至认真到了执拗地步
的画家,傅远博可以对于程以晴的这种愧疚可以说是感同身受的,试想自己如果由于自己的原因或者失误而破坏了一幅画,那么自己也会很伤心的。
程以晴突然苦笑着问傅远博,“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洒脱很矫情,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然而我自己还是耿耿于怀。”
傅远博真诚地看着程以晴,“不会,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其实我作为一个画家也是一样的,哪怕是在完成我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有时候一笔画错了,那么这幅作品就可以说是完全毁了,这个时候我也会十分懊恼,想着自己对不起艺术,对不起画中的人物和事物,对不起自己之前画这幅画的时候已经付出了的时间和精力,也会心痛自己在下错那笔之前付出的心血。”
听到傅远博这么说,程以晴打心底里觉得傅远博是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的,也难怪他在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愧疚的时候都能够把这一丝愧疚展示在画面里面。
“而且我的画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即使再自责自己对于画的破坏也仅限于自己在心里吗挣扎和难过,若是弄坏或者弄丢了别人的画作,那我就更加自责了。
”
程以晴点了点头,“是啊,我当时真的是特别难过,如果是我自己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这个香炉不是我的,而且还十分难见到,还有,这个香炉的修复工作不仅是我一个人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同事们也是和我一起加班熬夜的,这就更加让我难过了,虽说事情发生以后同事们都是安慰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地自责,有时候我倒是宁愿他们骂我怪我,他们越是安慰我,我就越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失误毁了这么好的同事们的心血,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去想自己,怎么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了呢,我虽然是一个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画疯子,可是我知道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种什么音的什么果的,在你犯了错误之后你的同事们愿意包容安慰你,那也一定是因为你在平时的工作之中非常拼命和认真,所以他们能够理解你出现了这样的失误一定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意外,还有,他们之所以能够理解你,肯定也是因为你平时能够容忍其他同事在工作之中犯的错误而且帮助他们,所以他们有同理心也会这样对待你。”
听了傅远博的话,程以晴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暖的艺术家,她觉得一个人能不能够成功,性格应该也是恨重要的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傅远博平时看起来虽然不太理会人情世故方面的东西,可是他骨子里面是一个十分温暖十分能够体察他人感受的人,所以才能够在生活之中敏锐察觉到人和物的神韵,所以他的画作才会这么传神。
傅远博并不想深究程以晴的伤心事,可是他的理解和开导倒是激起了程以晴的倾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