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做个体检,体检一出来,癌症晚期,没几个月人就走了。 望舒本人也害怕体检。 她几年前体检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体检过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还年轻等三十之后再去一年体检一次。 想到这里,望舒更慌了。 黎洲说“先去看看情况,这里离海市近,我在海市有几个相熟的医生,万一有什么事可以转去海市,海市的医疗条件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现在先看看医生怎么说。你也保持手机通话顺畅,我们这里过去你师父家有些远,可能还没到,救护车就先到了。” 黎洲说话的语调平静缓慢,有种神奇的能力,令望舒听着听着没那么慌张了,一颗跳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说“好。” 黎洲说道“你不要慌,你不是一个人。” 这话无疑是一剂强而有力的定心针。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黎洲料事如神,果然车还没有到,救护车就先到了。 戴成叶给望舒发了医院地址。 等望舒赶到的时候,戴成叶正坐在急诊室门外的长凳上。他一见到望舒,就如小孩儿似的,红了眼眶。 他脸都白了,着急得连称呼都喊错了。 “师姐怎么办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爷爷吵架的。我跟爷爷说,我不想继续做通草花了,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我本来就不是做通草花的料子,我从出生开始就接触通草花,至今手艺都没你好,做的通草花根本没人喜欢,也拿不出手我也根本不喜欢通草花,要不是爷爷逼着我做,我一点儿也不愿意碰通草花。我真是混账,竟然跟爷爷说这些话,一定是因为这些话才气到爷爷的。我平时不说这些话,爷爷顶多骂我一顿,最厉害的也是拿鸡毛掸子打我。可是今天今天” 他抓了一把脑袋上的头发,眼泪已经在眼眶上打转了。 “爷爷一气之下就晕倒在地了。” 他说话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 “爷爷就是被我气晕的,要是爷爷有个万一,我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此时,伴随而来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停好车的黎洲站在了望舒身边,低声询问“怎么说” 望舒说“还不知道,在急诊室里。” 话音未落,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护士喊道“戴振和的家属在哪里” 戴成叶连忙上前,问“我,我在,我爷爷怎么了” 望舒也跟着上前。 护士说道“初步检查的结果是病人受到刺激,引发血压过高导致的晕厥,需要住院三天观察后续情况。” 戴成叶这才松了口气。 黎洲说道“老人家一直不愿意做体检,这三天能否顺便给老人家做一个全身体检” 望舒也觉得是个好时机,点点头。 她看向戴成叶。 戴成叶说“对,我爷爷一直不愿意体检,也不爱来医院,这几天也在医院里,正好可以做全身体检。” 护士说“可以,你们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还有单子缴费。” 黎洲接过了单子,和望舒说“你在这里陪你师兄,我先下去缴费和办理手续,之后再开车送你过去收拾住院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望舒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家人的身体也是,她几乎没怎么来过医院。 这还是望舒头一回来医院,很多就医流程都一头雾水,但黎洲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没那么不安了,乖巧地点点头。 戴成叶也是这会儿才松了口气。 可他看看黎洲,又看看望舒,内心又有些许沮丧。 他一直觉得自己成年了,能独当一面了,可真遇到事情他慌得不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爷爷晕倒时,他脑袋一片空白,来了医院也是如此。 之前师妹总是沉默寡言的,和人说几句话便拘谨紧张,加上长得漂亮,根本看不出具体年纪,他又担一声师兄,便总觉得师妹是妹妹一般。 可今日一对比,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什么都不知道,遇事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办,一点儿也不靠谱,要不是师妹告诉他要拿身份证医保卡病历卡这些,他完全不知道要拿这些东西。 比起师妹,他根本不像是个大人,再和黎洲一对比,他就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哪怕他过了十八岁,可是还是跟没有成年的时候一模一样。 戴成叶羞愧得无地自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