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牧霄夺从昏沉的黑暗中醒过来,整个人像淋在雨中的床垫,湿透、沉重。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在额头贴了片退热贴,随手摘下。
卧室门微微敞一缝,缝隙处透出些微光线,他撑着手臂艰难起身,拾起床头柜的一杯温水,循着那抹光走出去。
他看见那道站在料理台前?忙碌的清瘦人影,还以为自己?发烧烧狠了,抿一口温水润嗓子,声音微哑的唤:“阿愿?咳咳……你怎么来了?”
盛愿偏首看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背对他不冷不热的“嗯”一声。
牧霄夺抵着唇咳嗽,目光倏然落向茶几上的几袋金鱼,清一色的白身红尾,太阳穴突地一跳。
他没想到谢昀做事竟然这样不严谨,毫不遮掩的放在明?面,盛愿肯定看见了。
那几条鱼尾红得扎眼,牧霄夺蓦地心虚,“阿愿,那条鱼……”
盛愿心无?旁骛的切丝瓜,“我知?道,我把它埋在楼下了,希望不会被狗刨出来吃掉。”
牧霄夺缓缓走到料理台旁,觑着盛愿冷漠的小脸,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愿依旧没什么情绪的说:“在某人骗我工作很忙抽不出身的时候。”
牧霄夺心下了然,淡然道:“看来我应该考虑谢昀的去留了。”
“你还要骗我!?好不容易有个人和我说实?话,你还要把谢昀开了!”盛愿顿时气急,把菜剁得哐哐响,几乎整个中岛台都在颤,连敬称都忘记加上,“你们这种资本家怎么就不会体谅打工人的感受呢!就该谁都不管你,你自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