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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那些俘虏也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开始对远方的安靖叩首祈恩。
安靖站在地脉之气构筑的楼台之上,他环视俯瞰周围的城镇万民,这些人日后都是归于他麾下的领民,他没有感觉到哪怕是半点的『不满』与『厌恶』,甚至没有半点对他的怀疑与不从。
事到如今,他已是从下至上,从上至下,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没有半点质疑的『天剑山之主』。这片广袤土地,如今为他所有,可以任他施为。
他因剑而得到权柄与自由,而人民因剑而敬畏与遵从。
安靖,已在这片大地立下了自己的法度,纵然无言,但已是事实。
但是……
「还不是时候。」
俯瞰着大地上的万民,天剑山主,伏邪剑主却微微摇头:「万事俱备,却欠东风——我已经建好大船,但无风就难向前航行。」
「你不打算留在帝朝?」
而德王挑起眉头,他看的颇为清楚:「纵然我将整个天剑山脉都交给你,你还是打算去明镜宗?」
「这个地方,我不在对所有人才是最好。」
而安靖看的更加清楚,他侧过头,看向临江城的遗址:「哪怕是我留在此地,也不会真的去管多少事,我或许懂一些基建,但并不代表我想要将时间花在这些事上。」
「德王殿下,天剑山脉的确是一个大灵地,但我却没有完全控制它的力量。」
如此说道,安靖神态平静:「大辰希望我是大辰人,我若是现在留下,恐怕就得永远留下,我不愿意受到这份制约。」
「而且,为了得到临江城,我得罪了不少官员,神京的大家族子弟杀了,北海的大将军子弟也杀了,我若是不呆在境内还好说,有您保护,这片地域还能安全,但若是我在,我觉得,天剑山脉和伏邪城都别想好好建设,三天两头就会有袭击和暴乱,到那时,我也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母亲。」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离开大辰,如此一来,我反而有威慑力——所有人都得好好想想,若是有一天我变得更强回来了,要报复了,他们该怎麽办……我是既在体制内也在体制外的人,我必须得活用这个优势,不然就浪费了。」
以上这些,都是安靖真实想法。当然,也有一些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在重塑天地后,兜率仙火和仙宫复归地脉深处休眠,不过状态比当初好太多,斩下霜劫的磅礴玄元之气也令它们得到了不少好处。
而自己虽然有具备类似大辰帝血般力量的太极阵盘,可这真的能随便拿出来用吗?要用也得是底牌,若是暴露出来,那麽好不容易将目光挪开一点的文武百官阵营,恐怕还真得将目光移回来,看向这个大概率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最终结果。
德王也能理解安靖的想法,毕竟安靖的母亲还活着。
有些时候,若是想要保护某人,反而要远离某人。
安靖就是这样的典范,若是他与自己母亲呆在一起,袭击肯定也不会在意这点,沈慕白死了,也是安靖保护不力,而更大的可能是,安靖为了保护沈慕白,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遭遇袭击被重创,而安靖被重创后,也没有对沈慕白留手的意义。
但若是安靖远离大辰,那大辰内部想要伤害安靖的人反而要小心谨慎蛰伏起来——若是在没办法杀死一个神命的情况下,擅自袭击,将他的亲友全都杀光了,让他孤家寡人,只能发奋修行,发誓等修行有成,找到机会杀你全家。
那说实话……说实话,有点脑瘫。
——这不是给人送命定之刻吗?还培养出了一个有极大潜力的未来大敌啊!
此刻,安靖怀中,勘明钟的虚影浮现,回到了德王身侧。
「咦。」一手接过勘明锺,德王颇有些意外:「你居然又有所精进——实在是托了安山主的福啊。」
勘明锺叮叮咚咚,它已经被伏邪教育过,绝对不会说出安靖在天元界的所有事宜……当然就算是说出来,也无非就是证明安靖有太虚神通而已,并不能真的联想到安靖可以前往异世界。
再加上安靖也是尽远天中人,真正了解这方面内幕的各大势力高层也会将猜测朝着这个方向推,而这恰好就是事实,是安靖完美的马甲!
「蓊郁翠呢?」
此刻,安靖先想到了尽远天,又想到了朔月影,紧接着又想到了薯条和可乐,继而迅速联想起帮了自己大忙,把德王带来的蓊郁翠了:「它现在如何?」
「受伤有点重,不过毕竟是植物大妖灵,恢复的很快。」
德王笑了笑:「我打算安排它当天剑山将军,这里的环境若是想要彻底恢复肯定还需要它来调整,而它也能藉此成就神藏,就是不知道安山主有没有意见。」
「那当然是没有的。」安靖也相当认可蓊郁翠。同样是过来帮忙,北巡使就有种『一直都在,但是需要挑个最好的时机出手』的感觉,而蓊郁翠便是无论什麽情况,为了升迁就一定要奋斗到底的精神。
现在,蓊郁翠终于如愿以偿,要当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妖将了,安靖又怎麽会阻止呢?
蓊郁翠的未来,算是安排上了,而德王也没问『无垢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