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洵一口气又顶上来。
她才小产,如何能……
他立即转身,径直找了浅灵。
“你怎么来了?”
“帮我个忙。”
也不等浅灵答不答应,他就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对上浅灵疑惑的目光,卫晏洵催促道:“拜托了。”
浅灵无法,只得去做。
这厢姜云如不期成王又兽性大发,只能半推半就随他上了榻,正当被抚弄得意识昏昏,成王要动真格的时候,朝露在帐外忽然说话了:
“王爷,营中大夫送汤药来,让姑娘务必要饮下,静养几日。”
成王猛然停下,低声问:“还没好?”
姜云如娇怯地看着他:“我……我觉得好多了,许是大夫觉得我月信不准,才又开了一副。”
成王想了想:“罢了,今日且放过你。”
他从姜云如身上起来,姜云如亦慢慢起身,沉默着从朝露手上接过药,看了朝露一眼。
朝露看成王走了,便道:“还是那个女子送来的,说看到小姐出去走动,特意送了一碗暖宫的,让小姐喝完好生歇息,过了这阵子就会恢复如初。小姐放心喝,奴婢验过了,没有毒,都是没有害处的药材。”
姜云如露出微笑:“难为你有心。”
她喝了一口,蹙起双眉,觉得苦涩难咽,一度不想喝,最后还是在朝露的劝说下,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用了小半个时辰。
她受尽万千宠爱,而浅灵却是越来越看不懂卫晏洵的意图了,半夜把她揪起来熬药,然后第二日他的亲卫却给她送来一枝冰清玉洁的梨花。
“将军路过洛西河谷的时候瞧见梨花林子开得正好,怕姑娘无聊,就折了一枝,叫小的特意给姑娘送来的。瞧,这花儿跟姑娘多配!”
亲卫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说话时满脸飞红霞,几乎把后脑勺挠秃。
浅灵接过花枝,依旧有莫名其妙之感。
他们两人之间,无论是未婚夫妻,还是义兄义妹,都是并不牢固的名头,虽然比最开始磨合得好了一些,但依然时不时互相磕两下。
卫晏洵送裘衣、送浆果等一切当吃当用的东西,浅灵都不觉奇怪,但他现在却送花枝?
她跟他是送这种东西的关系么?
浅灵满心的疑惑,最后只能当成卫晏洵故意做戏给人看来理解,执着花枝,想放回自己营帐中。
“啊,梨花!”
轻轻一声娇啼,像早春的黄莺儿一样,悦人耳廓,浅灵举目看去,果然是成王帐中那位又美又娇的佳人。
她似乎极爱花儿,情不自禁地走过来,纤纤玉指轻抚花叶,含着水儿的美眸泛着明亮的光点。
“好美的花儿,姑娘,可能告诉我这是哪儿摘的?”
浅灵道:“洛西河谷。”
“河谷?花儿多吗?”
浅灵回忆着刚刚亲卫的话:“多,你若喜欢,这枝给你。”
“我怎可夺人所爱?”
姜云如咬唇一笑,然后对朝露道:“你去打听打听洛西河谷在何处,我们一起去赏花。”
“是。”
朝露很快打听到洛西河谷离营地不远,正适合姜云如去散心,于是让兵卫开了路,护送她去河谷。
洛西河谷是边关少有的山清水秀之地,谷中绿水潺潺,凉风湿润,岸边长着大片的梨花树,清芬无限。
姜云如迷醉其中,时不时弯下花枝在鼻下轻嗅,又指使着朝露去拿竹篮剪子,准备带几枝回去。
朝露去了,她自己慢慢走了几步,忽而踩到一片光滑的卵石,就要往河中跌去。
未等她惊呼出声,便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玉臂,轻轻一拉一抱一提,她就回到了河堤柔软的草地上。
姜云如吓得捂着心口,目光投去,却见眼前是一个年轻俊朗、眉目深邃的青年将领。
她先是一愣,随即慢慢睁大了眼。
“你是……”她轻声问道,“你是在宝福寺下,救过我的少侠。”
青年之英挺俊美,远比成王更甚,乃她今生仅见,加上那恍若天降神兵一样的飒飒英姿,实令人见一眼便无法忘怀。
姜云如永远记得他离去之间,对自己展露的那个温柔至极的微笑,充满爱恋之意的微笑,仿佛春回大地,能暖化千丈寒冰的微笑。
但此时此刻,这冬日暖阳般的青年却没有笑。
他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便收回手,语气淡淡道:“河岸不平,夫人金贵,还是别涉足这里的好。”
他没回应她的话,反而极其冷淡地说了这一句,还喊她“夫人”。
别人的夫人是正妻,但王爷的夫人,可不就是妾室?
她敏感地从这一声称呼里感到了嘲弄之意,又从青年不复当时温柔笑意的冷峻表情中,感到了本属于她的爱恋情意流失了,内心有一股苦涩的难过失落涌出,眼泪也开始打起转儿来。
卫晏洵心内一惊,隐隐泛疼。
他在意她,想念她,可真正见到了她的本人的时候,又忍不住怀恨在心,出言讽刺她一句“夫人”,不料竟让她难过流泪了。
“我……”
他暗自懊悔,想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