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肖秉义刚松了一口气,又稀里糊涂卷进嫖娼事件。
更为严重的是,这次不是他人匿名检举,而是当事人直接找上门来指名道姓。
“万凤楼”卖艺不卖身的娄小凤,忽然去学习班。声泪俱下请长官督促肖探长还风流债。
肖秉义被带到办公室,娄小凤冷不防抱住他,嗔怒道。
“你个没良心的,老娘被你破了身子,占了便宜想不认账了?”
“不赎我可以,讲好的贞操补偿费一百个大洋拿来。你今天不付清,老娘我,我就不走了。”
肖秉义下意识推开她,想自己从未去过“万凤楼”。
只是一个月前,和耿毕崇路过一次“万凤楼”,耿毕崇好像躲着她。
估计她一定认错人了。话刚出口,娄小凤哼一声。
“‘小便宜’,讨了便宜想赖账吗?找的就是你!骨头烧成灰,老娘也认得你。”
肖秉义下巴差一点没惊掉下来,想她是不是疯了?
瞥一眼李小满因愤怒扭曲了的脸,又急又气,指着她,嘴唇哆嗦着。
“你,你你,你你你……!”
李小满见他神态不像装出来的,问娄小凤:“这位姑娘,你不会弄错了吧?”
娄小凤擦拭着眼睛,悲戚兮兮:“哎吆,长官啊,我怎会弄错呢?”
“小白脸哄我破了身,讲好了给我赎身。结果占了便宜,躲得帽子不见顶。”
她擤一把鼻涕,接着说:“亏得大军替我们这些被压迫、被剥削的阶级姐妹做主。”
“长官如不信,可以看看他屁股右边,是不是有蚕宝宝胎记。”
肖秉义一听,忙捂住屁股。他下意识的动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小满二话不说,将他揪到一边。强行扒裤子,果然不错。
他恍然大悟,肖秉义那天想逃跑,除了想上山打游击,还为躲避风流债。
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他不信。劝阶级姐妹先回去,这个败类欠债不还,由他负责处理。
此刻的李小满义愤填膺,决定跟肖秉义新账老账一起算。
肖秉义掳着裤子,呆看她扭着水蛇腰,臀部配合着腰肢一步三摇,才醒过来。
又见她回头一个飞吻,再抛一个媚眼。惊得他呲着大门牙,恨不能追上去咬她一口。
再瞥一眼李小满,一张冷脸,一双冷眼。
他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感觉大祸临头了。
躲一边的耿毕崇看李小满离开,战战兢兢过来检讨。
“肖哥,对不起。都是兄弟惹的祸。她那次拦下我,帮小翠要债。”
“兄弟为脱身,让他找肖哥。没想到这婊子还真敢找。”
肖秉义踢他一脚,骂道:“你狗日的连我屁股上的胎记,都告诉她了?”
耿毕崇委屈的辩解:“没有啊,我跟她提你屁股干什么?”
“看样子,她是看上肖哥了。肖哥真是魅力无穷啊!”
肖秉义送他一脚:“魅你娘个头!你狗日的,欠下风流债,也要老子替你还吗?”
“她这一找,愣头青肯定真以为我欠她风流债,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你说,你为何告诉她胎记?不说老子扁死你!”
“肖哥,我不知道你脸上有胎记啊,哪里啊,我看看。”耿毕崇见他指指臀部,惊讶道。
“我不知道你屁股上有胎记啊,怎么跟她说?会不会你不小心,被她看到了?”
肖秉义扬起手,准备给他一巴掌,想想又放下。他目前急需要猪八戒,替他说清楚。揪他耳朵。
“你个夯货,快去找愣头青,替我解释清楚。”
见他咧嘴,灯笼眼一瞪,大门牙一龇。那状态,简直要吞了他:“去不去?”
“哎哟,轻一点哦。”耿毕崇捂着耳朵喊叫。他不得不去,又不敢跟李小满道出实情。
“李副主任,我肖哥敢作敢当。即使他去了‘万凤楼’,肯定当场结清,不会欠下风流债。”
“她之前,跟褚鹰打的热乎。我怀疑她是特务,故意污蔑、陷害革命同志,扰乱革命阵营。”
李小满狐疑一眼耿毕崇,反问他是否去过“万凤楼”?
耿毕崇心惊,以为自己去妓院之事败露了,慌了。
忙问,李排长拿到证据了?见他摇头,判断愣头青还没掌握事实。立刻振振有词。
“李副主任,我耿毕崇无产阶级出身,旧社会食不果腹,哪有钱去那种地方啊?”
李小满看他这神态很满意,拍拍他肩膀。
“嗯,很好!耿毕崇,你也知道,肖秉义跟褚鹰的问题还没搞清楚。”
“你不能被旧社会哥们义气蒙蔽了双眼。你跟我讲实话,他究竟去没去过‘万凤楼’?”
“他若去过,就凭这一条,我就能拿下他小组长。”
耿毕崇听此言,感觉恢复自己组长有希望。故意模棱两可,推波助澜。
“李副主任,这件事真那么重要么?他一表人才,去没去过,哪个敢保证?”
最后画龙点睛:“我就是想不通,要说他没去过,妓女怎么会知道他屁股上有胎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