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族里排行老四，她们都叫我”

耳边又再次传来相同一句话，只是这次的声线不再那么稚嫩、充满活力。

即使狐四娘再这么努力复刻当时场景，也无法掩盖这句话之下那一股死气沉沉的嗓音。

宁长歌怔怔地看着面前眼眶湿润的女子，这一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六千年再相逢的喜悦，又或者是见到她仅余一缕残魂的悲伤……也许，两者皆有。

尽管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六千年前她拿狐尾打扰自己美梦那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宁长歌伸出手帮她轻轻擦拭掉眼角泪珠，微微笑着道：“好久不见，小妹妹。”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都静止了，屋内灵烛静静燃烧发出“啪啦啪啦”细小的声音，一簇簇火花随着这一声“小妹妹”响起突然落下，在黑夜里如星火一般明亮而温暖。

狐四娘依旧仰头望着他，没有说话，只不过那刚被宁长歌擦掉的泪珠又再次盈满眼眶，滴滴豆大小珍珠拼命往下掉。

宁长歌微微一笑，看着狐四娘，又伸手帮她拭去泪水，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上，远远一看，这一擦拭眼泪举止倒像是他亲吻狐四娘的眼角一般。

“一直哭什么？莫非那天我在睡着时候对你做了什么无礼行为，让你一直记到现在想报仇了？”宁长歌收回手，开玩笑道。

伤感气氛瞬间被这句话给冲淡了。

狐四娘同样也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止了哭声，但一想到尊上交代，哼哼道：“记到现在？你要是当时真对我做什么禽兽之事，尊上当场宰了你。”

她口中的尊上应该是凰清妃了……宁长歌笑着摇摇头，“不可能，我怎么说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

宁长歌这句话像是精准踩雷一般，狐四娘听后当场就暴走了，小粉拳框框捶他胸口，都没让他把话说完。

“骗人！骗人！怪不得尊上会说你是大骗子，你果然是一个究极大骗子！”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虽然捶着不痛，反而还挺舒服的就跟按摩一样，但宁长歌还是抓住她玉手，有些无奈道：“四娘，我骗你啥了？当时跟你说的几句话我现在都还记得，一句谎言都没有，不要闹了。”

狐四娘擦了擦眼角泪水，瞪着他恶狠狠道：“你没骗我，但你骗尊上了！”

骗了凰清妃？宁长歌一怔，旋即眉头微微一皱，“你要不说得再清楚一点。”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骗了凰清妃什么。

灵石？没有。

身子？好像也没有。

感情？无鸡之谈，为了不破坏未来历史发展，他最后可是快刀斩乱麻，连小手都没有去牵。

“清楚一点？”狐四娘冷笑一声，臀下八条狐尾骤然射出，将宁长歌整个人裹成一个大粽子，只留一个鼻子在外面。

宁长歌说不出话来，“唔唔……有话好好说啊，动手动脚就不好了。”

“跟你这个大骗子没啥好说的，谁叫你欺骗尊上，我要替尊上好好教训你一下……”

顿了顿，狐四娘唇角微微勾起，笑眯眯道：“而且，小郎君，我可没有动手动脚，我动得是尾巴哦～”

话落，八条狐尾猛地一缩，这一下子宁长歌真痛苦兼并快乐着。

痛苦，他没法呼吸了。

快乐，情不自禁的去撸八条毛茸茸的狐尾。

“这手感，比撸猫还要爽啊！”宁长歌不禁心生感叹，前世他养了一只加菲猫，学着石矶娘娘那样去撸猫，但那手感跟这没法比啊！

然而撸狐尾时长六个呼吸都没到，一道十分奇怪的声音突然从狐四娘诱人的红唇中发出：“小……郎……君……你……”

看着面色绯红，八条狐尾已经缩回一大半的狐四娘，宁长歌眨了眨单纯的大眼睛，继续撸着剩下几条狐尾。

“四娘，你这是干嘛，不是说要教训我吗？快来啊！”

狐四娘那双碧绿色的狐狸眼升起了动人的水雾：“你……先放手，我再来教训……你，嘤～”

宁长歌哼了一声：“你一个小丫环还真想教训我，凰清妃都没有那个胆子。”

看着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的狐四娘，这一刻，宁长歌只觉神清气爽，先前被云霓裳欺负得憋屈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总有一天，他要让云霓裳也像四娘一样，被自己狠狠欺负着，他要报仇。

太可恶了，仗着是自己大佬重生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想管他未来老婆是谁，我老妈都没有这样能管！

这么想着，宁长歌也不忍心这么欺负她，说到底还是云霓裳欺负他，四娘只是撞他枪口上了，而且她似乎是在替凰清妃出气。

不过，宁长歌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好不容易能散发一下心里这股来自云霓裳的憋屈感，不来点恶趣味实在说不过去。

念及于此，宁长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贱贱的笑容，凑到狐四娘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但下一瞬，便见狐四娘脸颊红晕遍布，咬牙着道：

“宁，长，歌！你这个混蛋！我一个残魂你都这样对我！你果然当时想对我做禽兽之举！”

宁长歌不以为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