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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夜兰乃是御花园中的奇景,封爵本以为这一次也能看到大团锦簇的花朵, 但他没想到, 他想要欣赏的花, 此时正被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采摘而下,放进她手中的小篮子里。
“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封爵是带着些怒气的,尽管只是稍微一些, 但对于他身边的宫女内侍们来说, 依旧是天威浩荡, 心中不由自主便产生无尽恐惧。
可那个女子却仿佛没有半点惧意。
她携着那篮子, 从采花的动作直起身子, 转过身来,直视着封爵。
容颜是很美丽的,甚至眉宇间的风采也是难得一见,但惟独她的神色太淡然,仿佛面对的不是寒水皇朝最尊贵的陛下,而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而已。
直至封爵朝她走近了几步, 那女子才微微屈膝,敛下目光, 淡淡道:“臣女见过陛下。”
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仿佛面前的这个人还比不上她手中花重要, 更是直接便让封爵的怒气更甚了些。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瑰夜兰乃是皇宫珍宝, 不能随便采摘的吗?
其实封爵虽然手腕铁血,但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瑰夜兰虽说珍贵,但他还不放在眼里,他只是觉得有些怒气,来源于威严被冒犯。
宫中无人不对他俯首帖耳,惟独这个女子,目光淡然又冷漠。
顾央央缓缓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篮子,又缓缓道:“臣女不知道。”
声音冷漠而平静。
封爵:“你······”
他总觉得心头有一团郁气凝结,但是又不好发出来,这女子除了神色有些不太恭敬之外,礼仪倒是没有什么差错,她这么一说,封爵竟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顿了稍许,他稍稍平复了心中的郁气,这才平静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顾央央微微低着头,声音清脆无比,没有什么太大的语气,但封爵硬生生从里面听出来几分冷艳感。
她低着头慢慢道:“臣女顾央央。”
“顾央央?”
封爵目光一顿,很快便想起来她是谁了,无他,盖因前几天封启还问过他。
“原来是你,怪不得可以入宫来,这么晚了,你来宫中做什么?”
他的语气稍稍有些质问的口吻在里面,但是顾央央却没有表现出半分胆怯之意。
她平静的回答封爵。
“臣女来采花。”
“······”
封爵是真的觉得和她说话有些累,最后只能勉强道:“这瑰夜兰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随意采摘了,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
顾央央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她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淡漠,伸出手将篮子递到封爵身前,淡淡道:“还给陛下。”
封爵:“······”
他登基八年,出生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厉害的女子,坊间传闻她生性任性肆意,身为女子却桀骜不驯,就凭这几句话来看,果真是可信的。
气氛霎时间有些尴尬,顾央央又稍稍抬起了头,看着封爵,缓缓道:“陛下的瑰夜兰,还给陛下。”
憋了半响,封爵终于憋出一句冷漠的话。
“朕不要。”
但话音刚落,他又开始后悔起来。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闹别扭?极度损害了他的威严。
又顿了顿,他勉强继续开口。
“既然你已知罪,朕便也不跟你多计较,朕问你,万朝来贺的典礼,礼乐司可是选了你作为献舞之人?”
“是。”
顾央央答他,依旧如此淡漠而又平静,但她的声音在封爵听来便是有着满满的疏离感。
“据闻你邀了宸王为你伴奏?”
“是。”
不知为何,封爵就是见不得她一副淡漠冷艳的样子,总觉得心中似乎有奇怪的想法生出,他想打破顾央央的这种平静,他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只是因为他的威严被冒犯。
但对于封爵而言,他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他想做的,便要达成,无论那是什么。
“哼!你区区臣子之女,却胆敢邀宸王为你伴奏,宸王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何等身份,当真是胆大包天,冒犯朕与宸王,你可知朕即刻便能以不知廉耻之罪将你处死?”
那一声冷哼道尽了封爵此刻的怒火,但他所想的事情并未发生,顾央央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波动一下,她始终平静的站在那里,封爵的无尽威严之下,她却仿佛独立九天之上,世间一切都不能惊扰她分毫。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无知顶撞,只是抬起眼帘直视着封爵衣领的位置,不算直面天颜,也没有卑躬屈膝。
封爵看见她唇畔轻启,淡漠开口。
“臣女并未冒犯陛下,瑰夜兰陛下也未曾下令不可采摘,至于宸王陛下,他自愿为臣女伴奏,非我之所难,陛下所言之罪,请恕臣女并不知晓。”
她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完全没有平常告罪之人那等惊慌失措,并且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