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直接进入就行了。”
“嗯。”余晏简单应了声,目标明确地走到那堆青铜器旁,不厌其烦地一件件摸过,仔细观察是否有出现铭文。
“这几件有铭文的应该是秦东陵出的,这几件符合春秋早期秦地青铜器的时代特征,应该是大堡子山出的。”余晏大致把它们归了个类。
蹲了半个小时,双腿麻得不得不撑着起身,一声轻叹随着话出来:“可惜了。”
周贺叼了根烟,手边没有打火机,咬在嘴边:“粗粗数来应该有十几座墓葬,这还是我们抓个正着的,没抓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就靠你们审讯了。”
余晏直视他说,他言谈实在是平静得没波澜,眼神深处却蕴含着不容忽视地犀利。
周贺堪堪与他对视两秒,就下意识撇开,“我们警方应该做的,我带你回席队办公室。”
“好。”
而后他可能意识到太敷衍,又补了一句:“麻烦周队。”
余晏慢慢悠悠跟着周贺晃到席澍办公室。
大脑却无端有点僵住,是那种太过惊骇以至于难以思考的僵,他看到一块碎片。
不,那不应该叫碎片,应该是盗墓贼拍摄的图片,拍摄了青铜鼎的局部。
那鼎上的铭文,与余晏前世拼死推进盗洞的一模一样。
以诗歌为铭文,并不符合古代的记录习惯,所以他就见过一次。而铭文与纹路都相同,更是几无可能。
所以,究竟在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国宝竟重现人间。
第34章 闪现
余晏坐在席澍办公室的小沙发上, 手脚没有一丝力气地瘫平,这对他来说可是八百年难得一次的不顾形象。
不过余晏分不出多余的心力来纠结这个了。
他隐约有种难以自抑的失控感,闭上眼回想自己生前最后一刻的情形。
那跟伤口撒盐还多来点辣没什么区别。
他不得不也必须得去回忆,闭上眼任由思绪沉入空旷的黑, 僵住的大脑被主人强迫活动起来, 错乱的心率也逐渐有了规律。
当时大家行动都太过着急, 疏漏多得跟筛子一样。
首先他用大洋嘱托乡民去府里报信, 他们有没有去。第二当时在挖洞的洋人不能确保是全部知道消息的人,很有可能他们事先已经通报给洛城大文物贩子了。
图片上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到,还带着铜器出土多年被氧化过的包浆,说明这件国宝并不是最近才出土的。
西周王陵不树不封,所以至今还未被人发掘。
民国时那伙洋人是铺天盖地式挖,跟老鼠打地洞一样, 才瞎猫撞上死耗子挖到的。
根据他看电视剧和报纸所查询到的消息。
他死后, 西京非但没有像当下预估的那样平稳下来,在几年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争。
时局混乱艰难, 所以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经难以追究了。
只能寄希望于警察能找到青铜鼎的下落。
余晏踱步到玻璃窗上,抬头望着跟几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的太阳。
明明对他来说仅仅是几个月过去, 可又像过了很多很多年一般,那么久远。
久远的他都快记不起来, 他曾经作为余晏生活过的三十一年。
·
席澍非常克制地敲了下自己办公室的门后, 才推进去。
“我先送你回去吧,李为兵嘴巴比还石头硬, 跟我们几个老刑警掰扯一上午,还觉得自己天衣无缝呢。”
他脸上表情非常不美丽, 跟刚上班时能去走秀的模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余晏正靠在窗户旁,那双因为久视太阳而盈了泪的双眸远远与席澍对上,他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下。
正中午的光炽热而明媚,连空气中浮动的尘灰都无所遁形,余晏半边脸轮廓与白光融为一体,像是日晖也在为精致的人留下一缕柔意。
“你……”
席澍的舌头莫名被下了麻药,半天没找回使用权,磕磕绊绊才勉强补回一句。
“你跟我去吃个午饭,送你回去。”
“不着急,我有问题要跟席大领导反馈。”余晏像是找回离家出走的理智,失神的瞳孔恢复形状。
他从烈阳中走回暗处,警局办公室的采光永远只开半扇窗,半死不活地亮着。
席澍“咳”一声,“这才区区两个小时没见,你就客气起来了,还领导反馈。一般鬼都是要吸人精血的时候才突然说好话。”
破坏气氛特级选手席澍。
余晏满脑子愁绪被戳破,只剩好气,手上的痒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
“你再胡说八道,今天别想从我嘴巴里多听一个字。”
“遵命。”席澍老实把双手举到身前,作投降状:“您有什么事,请吩咐小的。”
这喉咙里的痒意是怎么都压制不住,余晏“噗嗤”一声:“盗墓贼拍摄的图片里,有张照片的青铜鼎你们有没有下落。”
如此抽象的描述,席澍眼角一抽:“什么照片你也得给我看看。”
“你们证物室不是不让带拍摄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