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都发不出去,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写作这块料,不光单位的人嘲笑我被退稿,家里人也埋怨我不上进,他们认为的上进就是搞关系,走后门,钻营提拔。」
刁怡雯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说这个。
王子虚笑着又说:「所以,我那个时候做梦都想名片上被印上『青年作家』的头衔。对我来说,只要被承认是作家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说:「我觉得,写作这种事,有时候杂念太多是做不好的,还是需要一点纯粹的。」
他跟萨特说没有纯粹的作家,跟刁怡雯又说作家还是要一点纯粹,说完自己都笑了,他感觉自己太矛盾了。好在刁怡雯没有见过萨特,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不明所以地拿眼睛看着他,略带几分羞恼。她以为他在讽刺自己算不上一个作家。
……
第二天,王子虚大清早开车去了南大,在礼堂的门口,见到了宁春宴。她盛装打扮过,脸颊绯红,玲珑而悬直的鼻子,搭配丰盈小巧嘴唇,不知品牌的唇膏让它显得滋润光泽。眉眼仔细描过,睫毛如同漆黑的扇子一般,细长而弯曲。
她穿着无肩带的礼服,从脖子往下,胸前雪白一片全都露出来,在乌黑的头发衬托下,显得更加白得耀眼,如同月光洒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一般。
「喂,别看了,眼睛都看直了,」宁春宴笑道,「快帮我把电脑提一下。」
王子虚说:「谁看了?」
说完,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电脑包。还挺沉。
宁春宴双手提着裙子,小声说:「真奇怪,定的时候感觉裙子没有这麽长的,现在都快拖到地面了。」
王子虚说:「是不是你的鞋的原因?」
宁春宴一愣:「对哦!那怎麽办?马上要开始了,现在也没时间换鞋了。难不成我今天一整天都得提着裙子走来走去?」
「那多好啊,像中世纪的贵妇。」
「贵妇,贵妇!」宁春宴说了两句,就用手指头狠狠戳了他两下,「我是少女。」
她尖利地瞪了他一眼,背转身走到前面去了。
王子虚跟在后面,盯着她后面鲜红的裙摆,但感到那个眼神依然在他眼睛里闪耀。
进了礼堂,宁春宴交代他要帮忙的事,好在不需要跟人打交道,主要是后台工作。
后面的人陆续来礼堂了,他看到了黄星火,随后是学校直播频道的人扛着摄像机进来,倒是没看到其他校领导。陆续有学生进来。
王子虚坐在投影仪前,时不时摆弄一下机器,完美融入了背景,没人注意到他,仿佛不存在。
只有赵沛霖来礼堂后先扫了一眼会场,看到王子虚后,笑嘻嘻地走过来给了他一拳。
「你果然在啊,这麽苦逼,要放灯光音响?」
王子虚说:「我没那麽专业,只能帮忙放一下ppt。」
赵沛霖说:「那你可得藏好了,别让锺教授知道你干这事儿了。」
王子虚一紧张:「锺教授会来吗?」
「想多了,这种小王子的胜利大会他怎麽可能会过来?」
王子虚有几分好奇:「锺教授看过《失空斩》没?评价如何?」
「看过一点就扔了,他说年轻人的东西看不懂。」
徐蓉蓉走过来拍了他一巴掌:「还不快点去占个好位子?」
赵沛霖说:「还早。」
说完又回头对王子虚说:「看来我们学校的学弟学妹们还没有经验啊,这种一眼火爆的课,居然不早点来占座。」
王子虚纳闷道:「有那麽多人来听吗?」
「你等着瞧吧。」
说完,他早早和徐蓉蓉去占座了。果然,一到九点,发令枪响一般,成群结队的学生走进来,越来越多,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最后满坑满谷,挤得整个礼堂热气腾腾。
石同河的座位和其他几位校领导一起,被安排在了第一排,他们人还没有到,所以后来的学生看到空座,纷纷要上前去占。一个辅导老师必须守在座位前,告诉学生们不要占第一排的座位。学生们涌到过道,又挡住了摄影机的拍摄角度。
总而言之就是水泄不通。
宁春宴跟教授聊了半天,抽空又跑到王子虚身旁,双手紧握,低声说:
「石同河那老家伙还没来,再不来要开始了。」
王子虚说:「毕竟大人物,忙嘛。」
宁春宴说:「我话都说出去了,就怕他放我鸽子。」
王子虚没说话,他想说不至于吧,但转念一想,人家要真放了他们鸽子,也没什麽办法。
宁春宴交握着手,袅娜地走了。张曦溪紧接着跑过来:
「你看着跟宁春宴关系不一般啊,很熟吗?」
「那不然呢?」
张曦溪再次小声提醒:「记得约好的采访,早点安排哈!」
王子虚给她比了个OK。张曦溪离开了,从此便没人再和他说话。
时间到,开堂。
第一排中央,属于石同河和几位校领导的位置依然空着。
黄星火的课讲得非常好。昨天王子虚拿到他的ppt时,就觉得条目大纲十分清晰,今天他现场讲课,激情澎湃,段子层出不穷。王子虚这个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