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我要找姜落落……” 孙阿婆好似失了魂儿,不管不顾地朝堂外走。 “我也要找姜落落问个明白!” 伍桃儿也踉跄地追着孙阿婆而去。 寻找姜落落,成为这大堂上最要紧的声音。 “杜言秋,你说昨日与姜落落同行,此时她人呢?”张州珉问。 这时候,那个小仵作怎么没见等着瞧热闹? “我带武辰先行一步,并未与她同回。”杜言秋道。 “你将她一人留在才溪乡?”杨雄惊讶。 “不可么?”杜言秋反问,“杨二公子以为会有人害她?” “哪里话!”杨雄否认,“平白无故,怎会有人害她?” “我想也是。姚冬险些杀死姜姑娘,是被武辰阻止。”杜言秋扫了眼武辰,“也不知他是出自一份良知,还是有人给他留下什么话?” “哦?”杨雄眼角瞥向武辰。 “没有,没人给我留话。”武辰自然不敢多说,“是我不想对一个女子下歹手。我已不知……不知那时是如何出声制止。” “那便是姜落落在冥冥之中又得庇佑?” 众人又不禁如此去想。 有昨日来县衙告状的人心中不免忐忑,想想在才溪乡对姜落落的恶言相向,他们怎敢对这位得神力庇佑的女子出言不逊? …… 其实,姜落落就在县衙。 阿赫带她藏于公堂房顶上,从瓦洞清楚地目睹堂中一切。 中间在等杨雄的时候,阿赫还给她买来烧鸡吃。 姜落落惊叹阿赫的功夫,也惊叹阿赫对烧鸡的深爱。 听众人寻找姜落落,阿赫收起裹着鸡骨头的纸包,把姜落落送到大堂后侧。 于是,身上沾了不少泥迹的姜落落就这样从大堂一侧的青砖路绕到了堂前。 “孙阿婆。” 孙阿婆听到叫声,转身看到姜落落,不由分说地就朝她跪下,“姜姑娘,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老婆子计较,求求你,帮我找回孙儿,求求你!” “姜姑娘,请你帮我找回兄长,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漂泊在外。”伍桃儿也跪在孙阿婆身旁请求。 见姜落落受这么大的礼,众人都不在意她是如何出现,只顾得好奇这并未被人见到的命案究竟如何发生?阿福与伍明究竟命丧何处? 杨雄从堂中走出,“你就是姜落落?” 姜落落仿佛没听到,自顾与缠在跟前的孙阿婆和伍桃儿说,“让我帮忙也可以,只是你们要请官府立案,否则我查找行事不方便。” 闻言,孙阿婆与伍桃儿又一同折回大堂,恳请张主簿立案。 见张州珉投来为难的目光,跟着折回大堂的杨雄问,“不知姜姑娘是如何知晓阿福与伍明二人遇害?” 即便所谓受神灵指示,也该有个契机才是。 他想听听这个女子如何解释? “此事还得从于贵之死说起。” 杜言秋闹了这么一出大戏,姜落落也不打算再隐瞒,向张州珉欠了欠身,“至于为何这么说,还请张主簿告知百姓。” “哦?难道官府对某事有所隐瞒?”杨雄向张州珉投去一束尖利的目光。 张州珉知道,于贵分尸案的一些内情是不能不对众公布了,“是有些情况不便外传。若阿福与伍明的下落与于贵有关,我便不得不说了。” …… “我的——孙儿——” 听完张州珉的话,孙阿婆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伍桃儿也一脸惨白的瘫坐在地。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当日被东南西北中各处送来的于贵尸块,竟然是三个人一同拼凑的! 死的并非于贵一人! 为证实官府只是没有对众公布,并未怠慢此案,张州珉还让书吏取来已经封存的验尸格目给王里正等人看,上面有老戈与姜落落师徒两名仵作的签字画押。 “可这验尸格目上并未指出另外死者就是伍明与阿福啊。” 几个识字的人一一过目之后,王里正将验尸格目还给书吏。 姜落落道,“第一,当时并不知这二人失踪数月。第二,众人齐聚衙门,恳求官府停止追查于贵命案,又有众人对我的一些不好看法,我也不能当众再验尸首。所以之后的验尸行为是我个人之意,自然不在验尸格目上。” “不过,所幸于贵尸首还未下葬,各位若想随我一瞧究竟,我也乐意再给各位亲眼看看那具尸首的左臂骨上有断裂愈合的痕迹。死者尸身血肉虽已腐烂,但骨骼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此人左臂骨裂痕,加上从邓知县住处发现的那枚辟邪镜,经我一番寻找探究,确定那对手臂极有可能属于阿福,而另外的腿骨则可能属于与阿福关系近密,且与其几乎同时离村的伍明。至于究竟如何,还需详细查探。” “查,一定要查啊!” 孙阿婆匍匐在堂中无力哀嚎,“这事不能不查啊……死的可不是那于贵一人,还有……还有其他的身子呢!” “太可怕了!一定得查清楚!凶手竟然如此凶残,即便不是阿福与伍明,也得查清另外两个死者的来路!” 众人皆唏嘘不已。 只杀一个于贵,可以当做是为民除害的义士。 这又多残杀了两人,任谁去想,都难免惊骇。 知道有个杀人狂魔就隐在自己周围,哪个不怕? 姜落落说话时,杨雄盯着张州珉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杜言秋向立于身侧之人拱了拱手,“伍明阿福之死多少牵连到杨二公子的清白,相信有杨二公子相帮,此案真相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杨雄很快收起目光,转向杜言秋,厉声道,“李子义冒充本公子作恶,本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 就此,于贵命案借伍明阿福二人之案重新掀起,再无人阻拦。 因案情未明,张主簿下令暂将武辰、姚冬二人羁押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