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主要是曼陀罗,少许草乌、川乌,还有点儿醉仙子。” 老戈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茶盏里一点,就着烛火熏烤。 粉末渐渐变黑,散发出一缕难被察觉的香气。 “哎呦,不行不行,我头晕。” 老戈觉察自己不对,赶忙将茶盏放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姜落落知道,这若换成常人,肯定已被迷晕了。 多亏老戈早带她对各种蒙汗药的抵抗力一步步练过,轻易不会中招。 “你也分辨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吗?”姜落落凑上前,拿起茶盏端详。 “都做成粉末,很难分辨。”老戈喝了口茶,“不过,我听说安南国那边有比曼陀罗更好的调制迷香的东西,人称如梦草,不知是否传到我大宋。” “如梦草?” 这叫法倒是贴切。 “若真是安南国的罕见之物……” 岂不是更说明伍文成得到这些迷香并非偶然? 一个平常人家,哪有能耐遇到这等品相的东西,又有多少银钱能买得起? …… 杜言秋与罗星河二人都是步行。 杜言秋脚步快,罗星河跑得也不慢。 可是追到北门街,罗星河找不到杜言秋的影子。 若非杜言秋提前说来城北,他都怀疑自己是否追错了方向? 无奈的罗星河只得边走边听,想要靠自己的一双上好耳朵,听出杜言秋人在哪里。 还好,只听了少半条街,罗星河找到了杜言秋。 不过,他不是听到的,而是看到的。 杜言秋正坐在那家卖辣菜饼的食肆中靠窗的位置。 怎么又是这里? 罗星河朝食肆走近。 杜言秋早从窗子看到他,“罗捕头,我等你很久了。” 罗星河踏入这个老地方,“你怎么又来这里?在我家吃夕食没让你吃饱?” “就是吃饱才好赶路。我已让他们伙计去找掌柜娘子。” 此时已近黄昏,食肆中没有其他食客。 掌柜娘子说是出门买东西,只留着两个伙计,准备收拾打烊。其中一个伙计收了杜言秋的跑腿费,找他家主子去了。 罗星河在杜言秋身旁的另一张桌子坐下,“既然对我们办过的事不放心,又何必缠上我们?” “我只是接着做你们未完成的事。”杜言秋道。 “该问的我们都已经问过,还有什么未完成?” “罗捕头等着就好。” 杜言秋指指自己的耳朵。 罗星河明白,这是要他等着“听”。 “行,看你又耍什么花样。” 罗星河见识到杜言秋的脚力、手段,还有甩人的能耐,不敢再随便怀疑他,让自己的脸上又挨巴掌。 不一会儿,掌柜娘子回来。 见罗星河在,笑意中杂着几分僵硬,“罗捕头,又有何事需要帮忙?” “不是我找你,是杜言秋杜大公子找你。”罗星河指指自己身旁的人。 跟在掌柜娘子身后的伙计也点点头,“是这位公子。” “杜公子……怎么也来找我啊?” 掌柜娘子瞪了那伙计一眼。 怎么不问清楚? 若知道是这位在衙门三番两次出风头的杜公子,她就找个由头不回来,在外面躲着去了。 “有点事问你。”杜言秋起身,朝食肆后门走,“我们私下说说。” 掌柜娘子只得交代伙计照应好罗捕头后,跟着来到后门外。 …… “杜公子问的话,我之前已经与罗捕头他们说了。” “再说一遍?好吧” “就是那于贵,他逼我把他手中的那个辣菜饼给罗捕头他们送去……整个北门街都知道那于贵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蝇子……我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我打算去那屋子里取东西,突然就冒出个人来……谁知他将其中一个饼子里撒了些粉末……否则他便与人乱说,污我名声!” …… 掌柜娘子很快把那日与姜落落说过的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杜言秋回到食肆堂中,“怎么样?” “说的一样,没差别。”罗星河道。 “一模一样?” “几乎只字不差。” 掌柜娘子苦着脸,“杜公子,我都已经说过了,还能再与你说谎?说谎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还能帮那于贵瞒着不成?” “罗捕头,你可明白?”杜言秋问。 “明白什么?” 罗星河看着杜言秋。 杜言秋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罗星河蹭地站起身。 这张死板的脸上怎么还能让他看到几分不屑? “掌柜娘子,不想把事情弄的张扬,就先让伙计打烊吧!” 杜言秋的一句冷语好似冰碴子迎面洒在掌柜娘子的身上。 “杜……杜公子?您可别吓我,我就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孤苦女人……” “我已经很客气,只不过要你一句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句句不差的实话?倒背如流的实话?” “我……” 眼前的男子分明直立未动,掌柜娘子却觉得好似一股寒风袭来,逼着自己向后倒。 “你们关好门窗回去吧。” 掌柜娘子被杜言秋盯得心虚,回头交代两名伙计。 “如今上杭事多,不想招惹是非就管好自己的嘴。”罗星河提醒那二人。 “小的明白。” 很快,两名伙计与伙房里的厨子都离开。 食肆对外关闭了门窗,挂上了打烊的灯笼。 “说吧,谁交代你给姜姑娘吃的辣菜饼中下料,又让你拿于贵应付?” 杜言秋在掌柜娘子跟前的饭桌旁坐下。 “你前后两遍话都是早有准备,提前背熟的?”罗星河也已明白。 就像背文章,牢记于心,句句不差。 掌柜娘子颓然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我就是开着这么个小食肆,安安稳稳的做个糊口小生意,哪想招谁惹谁?如今可是惹了一身的事!” “少废话!赶紧老实交代!小心我拿你到衙门!” 罗星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