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一年四季变化都不大,夏季和冬季停留的时间特别短暂。这会儿看到外面的太阳照射进来,沈知初才恍然感觉到是转季了。 厉景深两点到的医院,问了前台直奔病房,脸色不善,凶神恶煞的像是要打人,路过的医护人员都警惕地看着他,他却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门他是踹进去的,阴鸷的目光落在沈知初身上,第一时间不是看她身上的伤而是去看身上有没有多出的痕迹。 他走上去,揪着沈知初衣领查看她脖子和嘴唇,赤裸裸的目光,像是在打量出轨的妻子。 沈知初哪会不懂他的心思,任由他打量,表面不在意是一回事儿 ,可心里的羞耻是有的,她抿紧唇,察觉到厉景深松了力。 沈知初半是嘲讽道:“检查干净了吗?” 厉景深松开她,看着身后的椅子,手移了移坐下去:“沈知初,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乖乖等我回去?” 要有多乖?乖乖在阳台上等死吗?沈知初没出声。 厉景深脸色有些不悦:“你是怎么进医院的?” “晕过去,秦默送我来的。” “矫气,动不动就晕,你该不会是得什么怪病了吧?”这话充满讽刺,刺的人耳朵疼。 沈知初觉得难堪,越想着这两个字心里就越燥,像是有把火在胸口燃烧。 厉景深不在意她,所以压根不知道事情 严重性,根本不知道,她每吐一次血就在缩短寿命。 “厉景深,你用手铐把我拷在阳台上,有没有想过手铐会磨破我手上的静脉,我会死?” 厉景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下,不致命,也不是很疼,可那股感觉一直停留在心上久久挥之不去,让人感到不舒服,他微微沉了沉脸。 沈知初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厉景深,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想不到自己有多爱他,仿佛对方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抠出来。 书上说,付出会得到回报,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得到的结果却是胃癌晚期,是被他一次 次践踏欺辱,用手铐锁在阳台上,风吹雨淋跪玻璃。 这感情就像是胸口上的无底洞,哪怕她现在放弃了,可有了洞的地方始终是空唠唠的。 沈知初有些失神,哑着嗓子问:“我和夏明月是相同的血型,倘若有一天我真失血过多,你会不会让她给我捐一次血?” 让夏明月给沈知初捐血,这种事厉景深想都没想过,她们俩人放在一起谁柔弱一眼就能看出来,夏明月身体不好,凝血功能障碍,抽一次血得花多久才能补上? 沈知初问这个问题不是自取其辱吗?她有哪点比得过夏明月?让对方给她捐血? 这么多年的夫妻,厉景深一个眼神她就知 道对方在想什么,沈知初自嘲道:“厉景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不会生病,身体不会坏,不会死?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件不会弄坏的娃娃,肆意挥霍?” 沈知初一双温氲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哀伤,自己种下的苦就要自己尝完,她喘了口气,压制着心口上的绞痛,继续颤着声音,“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可有可无,我清楚得很,可要是有天我这件供你发泄的玩意儿死了,你会不会有一丝感到可惜?” “就像那次我进入急救室,你有没有想过我一进去出不来?你有没有想过那天医生送达给你的不是我的病危通知书而是一直死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