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安胜业坊前神策军大将王宗的官邸。大门两侧数十名军兵把手。王宗的二儿子王处直在第二道门迎接客人。王宗高坐华庭静候。管事不断高声保号:
“河内护司马王重荣到!”
“江南盐客代表钱鏐到!”
“豫南盐商王建到!”
“山东盐商首领黄巢到!”
“中原盐商总头领王仙芝的代表尚让到!”
……
前来参会的络绎不绝,王宗一一站起抱拳致意,表示欢迎。每家来参会的盐商贡献精盐三车,多多益善。大家一一落座。王宗见堂中日晷指向正午,站起宣布道:“吉时已到,关门闭户,天下盐商大会正式开始。鸣炮!”
震耳欲聋的鞭炮响起。王处直大步进入大厅,手持长刀,立在王宗背后。王宗吩咐:“酒宴摆上!”
门口仆役高声传喝:“上酒!”
院中仆役依次传喝,声势甚大。一时间,女仆对对穿梭,酒宴摆上。每个独立的旧案一旁都有专职倒酒的候着。王宗开言道:“诸位,三年一次的天下盐商大会,承蒙各位捧场,今天再次在鄙府召开。诸位都是豪爽之士,本会主甚是欣慰。只是本次大会增添了许多新朋友,有请大家自我介绍一下。豫南这位王兄弟,您是第一次参会吧?请先开个头吧!”
一位中等身材的精壮汉子,嬉笑着站起,转着身子冲大家抱拳致意道:“在下豫南王建,刚刚入行两年,主要从淮河一线,运送海盐,销往安徽、豫南、湖北,也兼济关中;也曾从巴蜀东运井盐。请道上前辈多多照顾!”
坐在王宗右边的一员武将打扮的中年人,后面站着两名卫士,来头不小,他
闷声道:“关中既不需要巴蜀的井盐,也不需要东边的海盐。有我河内三大盐池足矣!”
王宗急忙摆手道:“重荣兄,王将军,不必如此。关中乃大唐根本,官员富户众多,他们需要天下精盐。普通井盐的生意,当然还是河内优先,河内优先!”
“是啊!天下盐业,以优取胜。我江南海盐,色味堪称双绝,可惜山高路远,运抵京城,成本太大!”钱鏐开言道。
王宗悠然道:“只要成色好,不计成本。提价十倍如何?玄宗朝,岭南的荔枝不是照样运抵长安吗?”
钱鏐道:“会主大气。我运来的三车精盐,分别代表江南海盐的上中下三个等次,请会主验看上等精盐,如果中意,钱某愿组织商队大批运送!”
“好,好,好!我一定仔细验看!”王宗点头赞许。
王建插言道:“钱老兄,如中途不便,王建愿意承运!”
“好,以后少不了劳烦大驾。”钱鏐道。
“老会主,我们中原盐号与您合作多年,王仙芝大头领向您致意,希望您老会主多多照顾!”尚让站起拱手道。
“哦。这位是中原盐号的二头领尚让老弟吧?中原盐号,乃天下第一大盐商,老夫哪敢忘记!不知今年大头领王仙芝为何没来?我上来还以为尚让兄弟开了分号呢。”王宗问道。
“是啊!为何不见王仙芝大哥?”黄巢也转身急急问道。
“王大头领因为河南遭灾,饥民成群流离,他忙着主持赈济安民,因此缺席。我与王大头领生死之交,岂肯分离?王头领委派在下与孟绝海兄弟前来参会。”尚让言罢,指了指身边的大汉。
那大汉站起,拱手道
:“在下孟绝海,有礼了!”
孟绝海高壮如铁塔,声若洪钟,满座皆惊。
“好汉请坐!”王宗摆手示意,接着对黄巢道:“黄巢老弟,你家老父可身体安好?往昔都是你们父子同来。我们老哥俩可是老交情了,老夫甚是想念。”
黄巢站起道:“感谢老会主挂怀,家父也甚是想念您老。无奈家父年老体衰,不便远行,今年特派晚辈和堂弟黄揆、好友李罕之赴会。”
黄巢言罢,他左右的黄揆、李罕之双双站起拱手施礼道:“老会主,在下有礼了!”
“好,好,好!请坐!”王宗摆手示意。一停,王宗举杯道:“来来来,我们同起六杯,祝大家生意遂顺,兴旺发达!”
众人举杯,觥筹交错。一阵痛饮,王宗道:“今番盐商大会,主要希望诸位多多运来精盐美味,本会主视质量成色,以高于市价的十到二十倍收购,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众人举杯,齐声道:“多谢老会主照顾,敬会主!”
“我看各地运抵关中盐数还是定个限制,不能泛滥!”王重荣冷冷地高声道。
“为何限制?难道关中市场任由您河内盐池独霸吗?”尚让大喝道。
“我河内盐池乃是官盐,你们是私盐,怎么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相争呢?太无法无天了!难道为了钱财,不想要命了吗?”王重荣敬道。
“官盐如何?谁要挡了我们的财路,我就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孟绝海怒喝道。
王重荣和孟绝海话不投机,各自站起,就要动手。王宗站起道:“两位不得放肆。我这里是大将军府,朝廷神策军都是我的兄弟;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
这个瓷器活,我王宗经营盐业几十年,顺风顺水,大家都买我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