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族谱,长孩儿一辈。”
“哦。罗隐先生!怨不得出口成章,我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老兄啊,小弟不知您大驾光临,失礼失礼!”罗宏信冲罗隐深施一礼。
“岂敢岂敢!大帅乃是我们罗家枪正宗嫡传,您的武功卓著,可谓罗氏武魁!”罗隐还礼道。
罗宏信哈哈大笑道:“老兄文章名扬天下,可谓罗氏文曲星也!”
罗隐也哈哈大笑。
罗绍威道:“父帅,今日族叔来访,云英姑娘也正要离开魏州;正是无巧不成书,云英姑娘也是族叔的旧好,故来相陪。”
“哦,原来如此。今日盛会,本帅定要陪老兄痛饮三杯。云英姑娘既是族兄的故人,来来来,都入座,继续叙谈。”罗宏信热情高涨。
“多谢大帅。”云英欠身施礼,随大家二次入席。
酒菜重新摆上,四人把酒
言欢。
谈兴正浓,小校王三进来禀报:“启禀大帅,府外有一人自称平卢军大帅王师范的使者,说来寻罗隐先生的。”
“哦,王师范的使者,王师范寻老兄何事?”罗宏信问罗隐。
罗隐摇头晃脑道:“因愚兄浪得虚名,王大帅听说我游历四海,故而曾派人赴长安相邀,无非相邀耳。”
“哦,王师范倒是个人物,只是文弱。”罗宏信点点头,接着转身吩咐王三:“既然他的使者找到本帅的府门了,且传他进来。”
“遵命!”王三躬身退出。
不一会儿,平卢军使者进来,冲罗宏信躬身施礼道:“平卢军帅府书吏王五,参见罗大帅。”
“免礼,不知使者前来所为何事?”罗宏信摆摆手道。
“我家大帅曾邀请罗隐先生赴平卢军做客,近闻听罗先生旅途拮据,特命小吏迎奉先生。经过多方打听,方知先生进了铜台府,故而冒昧前来。遵我家大帅吩咐,亲手奉送罗隐先生纹银二百两,以表仰慕之诚意。”言罢,王五掏出一包银两。
“罗隐乃我罗宏信的族兄,怎会需要你们区区二百两纹银?还不退下!”罗宏信斥责道。
王五胆颤,不由得往后就退。
罗隐急忙站起道:“贤弟,何必动怒,王师范大帅与我素不相识,前番派人相邀,今日又派人赠送银两,也是一番美意啊。再说愚兄昨日真是已经山穷水尽了,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与乞丐无二啊。二百两纹银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资啊。”
接着,罗隐走到平卢军使者面前,接过那二百两纹银,说道:“我罗隐多谢你家大帅美意,请贵使去之后代我多谢王大帅,就说我罗隐感恩不尽。多谢了。”
“小吏谨遵先生嘱托。”王五二次施礼道:“罗大帅,诸位,在下告退。”
罗宏信摆摆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显然有些生气。
罗隐看
出此意,还是目送王五出去,方重新落座,把那二百两纹银放到案上,举起酒杯,对罗宏信道:“贤弟何必生气。来来来,愚兄陪您再饮三杯!”
罗宏信不语,再次一饮而尽。
罗绍威和云英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罗隐拿起那包银两道:“银子啊,可是好东西,能吃能喝,能买房子买地啊。二百两纹银啊,足够一户白丁一生之用啊。可是我罗隐要它何用。今日有吃有喝,酒足饭饱,足矣足矣!云英姑娘,这二百两纹银就送给姑娘了,可以此为资返父母高堂身边,择一意中人嫁了,安稳耕织,一生足矣。”
言罢,罗隐把这二百两纹银塞给云英。
云英站起推让道:“先生潦倒,小女子怎好受此重礼啊?”
罗隐摇摇头,再次塞给云英,道:“我非耕隐之辈,四海漂泊,要这二百两纹银,又有何用!收下吧,收下吧。”
云英无言以对,含泪收下。
罗宏信见此大悦,与罗隐举杯相敬,慨然道:“我就知老兄乃是高士,岂能把二百两纹银看在眼里!两千两、两万两与我兄何干!来,干!”
四人重新举杯,再次豪饮。
很快罗隐已是十分醉意,不由得诗情复发,捋袖道:“贤弟,愚兄文思泉涌,趁我还未醉倒,赶快上笔墨纸砚,让我赋诗一首吧。”
“好好好!来人,速上笔墨纸砚!”罗宏信兴奋道。
很快,文房四宝拿来,罗隐二次提笔,刷刷几下,一首七绝写就。罗宏信、罗绍威齐声诵道:“自遣--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父子俩连读数遍,连连拍案叫绝。
而罗隐早已倚墙醉卧;云英也醉得一塌糊涂,只是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罗隐在魏州盘亘一番,终究未赴平卢军,还是拿了罗宏信向杭州防御使钱镠的推荐信,返乡投靠钱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