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莘县刘鄩大营。刘鄩率众将跪伏于地,梁庭供奉官扈异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刘鄩率五万大兵,久驻莘县,迟迟未能破敌。朕担心师老兵疲,空耗粮草;望刘大将军与诸将奋力杀敌,尽早将李存勖等河东贼众扫荡,以慰朕心,以安社稷,切勿偷安养寇。钦此!”
“臣刘鄩接旨。臣有军情上禀,请中使大人代为奏闻。”刘鄩恭声道。
扈异将圣旨递给刘鄩,并将他扶起,言道:“大将军不必顾忌,陛下对您信任有加,只是两军对峙多时,与众臣有些急躁。”
刘鄩道:“我们本来计划用骑兵攻打他的心腹晋阳,师时夺取镇、定二州,以十天为期,清除河朔一带的敌人。但天时不利,十多天阴雨连绵,军粮匮乏,士卒疲病。此后,又打算占据临清断绝晋军的粮饷,然而幽州周德威突然率军来到,奔驰如神。我现在退保莘县,让士卒们一边休息一边训练,以待下一步继续作战。我看到晋军的士卒很多,又善于骑射,确实是一支强敌,从来没有敢轻视。如果有空隙可乘,我哪敢偷安养寇!”
“大将军言之有理,还是具结奏章,让下官带;陛下自然宽容。”
“多谢大人提醒,刘鄩立刻照办!”
2、莘县刘鄩大营。刘鄩正与众将议事,小军来报:“启禀大将军,朝廷使者驰入莘县,已到辕门
。”
“朝廷刚走了十天,怎么又来了?快快迎接!”刘鄩吩咐道。
不一会儿,梁庭供奉官扈异匆匆来到。刘鄩等将正要跪拜;扈异摆摆手道:“大将军毋须多礼,朝廷并无旨意宣达;陛下派我前来,只是要问问将军有何决胜之策。”
刘鄩面色凝重,拱手道:“请大人帐内叙话,决胜之策容我三思。”
“大将军,请!”
大家在帐内坐定,扈异再言道:“大将军有何破敌良策,请速速道来。陛下在京焦躁得很,立等报呢!”
刘鄩十分烦恼,沉思半响,忽然道:“请大人上禀陛下,刘鄩现在实无破敌良策;惟愿人给十斛粮,贼可破矣。”
“每人给粮十斛,则可破敌!好吧,下官如实上奏。如此,下官告辞!”扈异站起,拱手而去。
3、汴州金祥殿。朱友贞升殿视朝,一眼瞧见扈异,急急开言道:“扈卿家,朕命你赴刘鄩大营征问破敌良策,刘鄩有何复?”
扈异出列,躬身道:“大将军言他目前尚无决胜之策,只说若朝廷每个士兵发运军粮十斛,必能大破敌寇。”
“什么?每人给粮十斛,则可破敌!刘鄩蓄米,欲破贼邪,欲疗饥邪?真是岂有此理!”朱友贞拍案而起怒喝道。
张汉杰道:“刘鄩分明畏敌不前,借故拖延。长此以往,恐怕又会出现丧师辱国的结局。”
朱友贞脸色越发难看,大
声道:“立即照朕刚才所言拟定一道手谕,即刻送到刘鄩手中!我看他还有何说辞!”
“遵旨!”
4、莘县刘鄩大营。刘鄩召集众将道:“主上深居禁中,不知军旅,徒与少年新进辈谋之。夫兵在临机制变,不可预度。今敌尚强,与战必不利,柰何?”
诸将齐呼道:“不管胜负应当决于一战,这样一直拖下去又能等到什么呢?”
刘鄩闻听,不悦,径直站起,拂袖而去。
(刘鄩退到内帐,对左右亲信道:“主上昏暗愚昧,臣下阿谀奉承,将帅骄傲,士兵懈惰;我不知将要死在什么地方!”)
5、莘县刘鄩大营。刘鄩再次召集诸军将领,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河水,让他们喝掉。众将领不解其中的意思,面面相觑,谁都不动。刘鄩怒喝道:“一杯水都难以喝掉,滔滔不绝的河水难道能够穷尽吗?”
诸将都吓得变了脸色,谁都不敢言语。
6、莘县城北。刘鄩率万余人攻击镇州兵和定州兵的营寨,很快突破堑壕。镇州兵和定州兵大震,节节败退。正在这时,李存审率两千生力军从东面杀来,李建及率一千银枪效节军从西面杀来。镇州兵、定州兵见援军来到,士气大振,返身冲杀;梁军抵不住三路夹攻,开始溃败。刘鄩丢下上千尸首,撤城去。
(众将再不敢言战,刘鄩据实上报梁庭,梁庭只好听任刘鄩
坚守不战。)
7、莘县晋军大营。李存勖召集众将议事。李存审道:“贝州守军坚守不战,刘鄩也稍战即退。梁军采用以逸待劳的战术,是仰仗着靠近中原腹地,供给充足;而我军远离河东,有大山相隔,全指望镇定两军供给,长此以往,恐生变故。或战或退,必须早作了断。”
“我们已占领魏博,一旦退却,魏博再难保住,只能求战而胜,绝不能退却。”李嗣源道。
“二位总管言之有理。本王决定采用诱敌之计,定要消灭河朔的梁军!”李存勖胸有成足道。
周德威拱手道:“大王,刘鄩诡计多端,他定然不会把我莘县大营作为主攻之处。以末将之见,魏州乃天雄军军府,举足轻重,刘鄩极有可能移兵袭之。”
“嗯。老将军所见甚有道理。本王定不能让刘鄩诡计得逞。我军不能大张旗鼓入驻魏州,以坏诱战大计。史建塘将军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