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想到的是,袁世凯好像并不介意冯国璋自作主张,反而对于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念念不忘,极为欣赏。
“华甫说的透彻。”袁世凯一面拍着巴掌,一面示意冯国璋安坐,嘴里还说着:“华甫之言,老夫甚为欣慰啊。可是又有几个能如华甫一般理会老夫的心意,理解老夫的做法那。哎。”
这次必须身着华服出席的会议,在袁世凯的叹息声中结束了。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了,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清楚,袁世凯这次会议的用意是什么?而且为什么非要身着华服,带着军刀,难道只是为了视觉上看起来壮观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左思右想还是猜不透袁世凯的意图。
回到府邸,我叫来敏麟,交代了两句,换了身衣服就
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我正好看到蕙英买菜回来,见我要出去,便问我说:“怎么,这是要去哪?还特地回家换了身衣裳。”虽然蕙英问话的时候笑的很甜,可是我却知道,她的心里此时应该异常的痛吧。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对她说了句:“我还有事。”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离开了。
我坐在车子里,没有回头看过她的样子,不过我想我这儿没做是正确的。自从上一次家宴过后,我便不自觉的尝尝钻到八大胡同里面去,云吉班里现在也有了我的一间“陋室”,开始的时候,我还找些借口,避开蕙英,而这么久时间过去了,我也懒得再故意多开她了。反正她一个妇人,管不了我,而且她也没有权利管我。
我知道这样做很伤她的心,可是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计划,她与老母亲都不知道,所以这也闹得老母亲这一段时间里尝尝的训斥我,不过那,其实我倒是挺享受母亲训斥我的感觉的。
原因很简单,我所说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是客观的,可是也是我个人主观的一种掩饰;我承认我喜欢小凤仙,我是真的喜欢她,虽然这么许久,我未曾尝过她的味道,可是就是她身上那股子感觉,便让我欲罢不能。
我迷恋她,她是与蕙英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如果说他们两人是两种不同花的话,那么蕙英就是荷花,脱俗清新,淡雅悠长,而凤仙,却是竹子花,总是要在最后的时刻绽放,绽放过,也就随风做了尘土。
这是死亡前最后的炫彩挣扎,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最后”才让我感到着迷。
车子到了云吉班门口,班主钗月娥,出来迎我,一见我下车,忙上前道:“蔡将军来了啊。凤仙可是还在里面等着你啊,蔡将军啊,你可是有几天没来了,我们凤仙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将军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看着钗月娥笑了笑,对她道:“月娥班
主这话说的,是对还是不对那?”
钗月娥回道:“将军说我说的对就是不对,说我说的不对就是对。”
“哦?”我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说一些乍一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月娥班主,这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去看看凤仙,你叫人过一会送一桌酒菜进去,记住了吗。”
“蔡将军放心,您先去忙,先去忙。”钗月娥一笑,便去安排了;而我则是径直走上楼梯,到了二楼,凤仙的房外。
“在里面吗?”我对着房门问道,稍后,房间里传出我熟悉的声音,道:“将军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凤仙这屋子,还是将军您包下的,自然也是将军的屋子,哪有回自己屋子还要询问的道理。”
我听得出凤仙话语间的幽怨,只能兀自苦笑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进到屋里我当然是随手先关了房门。
可是我这第一眼却没看到凤仙的身影,我便向卧榻的位置走去,嘴里还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没坐在窗口弹琴。”
凤仙躺在卧榻上,身上盖着一床绣着紫色藤花的被子,脸冲墙,也不答我的话,根本不搭理我。
见她如此,我却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想要坐到她的而床边吧,又怕她觉我失礼,我只好靠着隔断的月亮门,看着那株我送来的荷包牡丹,这花是一种中药,镇痛、和血,除风、解痉。
这一株是我叫唐继尧从云南派人运过来的,之所以在云南那么多花品中,选择这一株,是因为此话南北皆宜,而且颇为耐寒,却是适合在北,京养殖,当然,这一株花还有另一番更深的用意。
我最开始的时候还怕凤仙不能体会,可是到时我想的多了,凤仙确实是一个才女,而且心思缜密,她不但通透了我送她这一株花的用意,跟也是理解了我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正当我看着这花出神,却毫无预兆的,凤仙坐起身子,一把拉过我的手,对我说了句:“难道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