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不愿意也必须离开云峥,你是妖,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你,觉得渝风如何?”青宁毫不在意地扯了扯袖子,掩住手腕处的红痕,眼眸专注地望向昭宁。
“他与我有何关系,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文官,半点比不上云峥。”昭禾几乎是脱口而出,神色间带着些嫌恶,如同心里已经想了很多遍一样。昭禾也的确不喜渝风,文质彬彬的模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比起云峥,简直是云泥之别。
青宁笑了笑,自顾自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一口,“你也许并不知道渝风他有多喜欢你,把你的名字抄写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书房挂满了你的画卷,为你种了满院子的芙蓉花,甚至连这状元身份,也只是为了能离你近一些,渝风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贪慕名利的人。可惜,你不懂他……以前,我是羡慕嫉妒,甚至恨你的,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全身心爱着你,但现在不会了。”青宁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眼神里的怀念一闪而逝,嘴角弧度带着释然。渝风,我终于彻底放下了你……
昭禾神色微变,瞳孔放大,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错愕慌乱,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了红色的柔软衣料,直揉出一片褶皱,“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把云峥让给你的,还有,渝风与我毫无关系,他要怎样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最后一句话带着些刻意强调的意味,被昭禾咬牙切齿念出来,甚至一再重复。
青宁好脾气地笑笑,神色温柔,“没错,我是妖,画妖,就像你说的,我从未伤人,画妖以月光朝露为食,根本用不着食人血肉,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不是吗?”
也许是青宁的眸光太过澄澈,昭禾不由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摇头,昭禾坚信,人妖殊途,这是真理不是吗?况且云峥那样的英雄,怎么可以跟个妖牵扯在一起,就算昭禾嘴上不愿承认,可心里也明白,云峥对面前这画妖态度有多不一样,嫉妒得心里发疼。
“第一次见到云峥时,他很狼狈,满身血污把黑衣生生染成了血衣,身后是一群凶神恶煞,手拿兵刃的士兵。那时候的他半点不像个英明神武的将军,倒是跟个落魄小乞丐一样。”青宁不由失笑,眸色柔和,纤长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冰凉杯沿,白皙肤色映衬着青瓷的杯口,漂亮得惊人,“我当时其实分不清谁好谁坏,只是,有个声音不停告诉我,一定要救他!我也的确救了,云峥说他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我的,只可惜,我心有挂念,根本不愿理会他……情爱之事,对于妖来说,果然是痛彻心扉,我以为我始终忘不了渝风,原来早已放下。”
昭禾瞥了青宁一眼,眉头微蹙,有些莫名其妙,她也确实开口问了,“你为何跟我说这些?就算如此,我对云峥的心意也是不会变的,我喜欢云峥!”昭禾的记忆里始终有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会宠溺地唤她“禾儿”,会温柔地给她梳头,最终却神色憔悴地在病榻上了却余生。那个女人临死前眼神空洞,明明没有流泪,昭禾却能轻易看出来她的悲伤怨愤。她紧紧抓着昭禾的手,来来回回只念叨着那一句“若是爱了,就不择手段。”
昭禾知道那个女人口里所谓的爱指的是自己父皇,九五至尊的皇帝,只可惜那男人为了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婕妤变了心,以前信誓旦旦的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早不知扔到哪去了。昭禾是不愿意跟那个女人一样的,她坚信,自己不是董贵妃,云峥也不是皇帝。
“你必须离开云峥!你是妖,人妖殊途!否则,我会让你魂飞魄散的!”昭禾被青宁的一番话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匆匆扔下一句,冷着张俏脸推门离开。
到底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公主,有些情绪化呢。青宁半倾着身子,窗户被支起,阳光倾泻而入,一袭绿衫被洒下些斑驳的印记,明明暗暗。
青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昭禾小脸纠结,脚步仓促地朝外走去,宫女小跑着跟在她身后,表情惶恐,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与此同时,边境的战事也几乎到了尾声,也许是因为云峥心里有了牵挂,晋绥军所向披靡,直打得蛮夷溃不成军,抱头鼠窜,主帅巴图更是被云峥一箭射落头盔,脸上无光,士气大折。
“将军,可是在思念青宁姑娘?”说话的是个骁勇善战的高壮青年,肤色黝黑,笑容憨厚,上扬的语调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终于,结束了。”云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地落在天边残留的夕阳,红彤彤的余晖洒落在白色军帐上,显露出少有的静谧祥和。这一场战事结束得很快,快到云峥有些不敢相信,可同时却也抱着些亟不可待的心绪,对青宁的思念日益加重,蚕食着心脏,就快要见到阿宁了,真好,“传令下去,尽快开拔回京。”
云峥永远也想不到,那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青宁,风尘仆仆回了府,青宁的贴身丫鬟采儿慌里慌张跑来,皱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说是阿宁半个时辰前被九公主派人邀去了宫里。云峥虽然知道昭禾并不似其他公主那般任性妄为,却也明白女人的嫉妒心有时是比刀剑还可怕的。
这是云峥第一次踏进昭禾的寝宫,红色的主调,垂挂而下的珠帘,淡粉的轻纱,布置华美又带着女儿家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