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让苏家的街坊四邻说闲话,说他崔家不通人情世故。
宋根海闻之,哦了一声,便随崔耕一道出了屋,在楼梯口分道扬镳。他回房间睡了觉,而崔耕则下楼出客栈,去了苏府。
……
莆田县城东,兴化坊,苏府。
崔耕也不是第一次来苏家了,自然是熟门熟路,出客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苏府门前。
站在大门前,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不一会儿便有下人来开门。
这下人见过崔耕,知道这是大小姐婆家的小叔子,也不敢怠慢,直接省了通禀这道程序,直接将崔耕领去了苏府前院专门会客的堂厅。
路上,崔耕问及苏绣绣时,下人告知他,大小姐带着丫鬟还有两名家丁去了龙山寺上香,估摸着也要天才能回来。
龙山寺并不在莆田县,而是在晋~江县境内,是泉州府境内香火鼎盛的古刹,据说祈福求愿,灵验得很,信众遍及泉州府辖境几县。
一听嫂嫂不在家,崔耕知道今天扑了个空,看来接她回清源崔家要改期了。
进了堂厅甫一坐下,下人便奉上了茶汤,然后转身去通禀了苏老爷子。
对于现如今流行的茶汤,崔耕是非常不感冒的。这玩意真没法喝,因为在唐时,饮茶工艺还停留在煎茶、庵茶,煮茶的阶段。
而饮茶时还要添
加许多佐料,如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盐等,饮时连吃带喝这一阶段。那个味儿完全不是崔耕能受得了的。他倒是有些羡慕起在梦中见到的后世茶虫们的……
“哈哈,崔贤侄怎得来莆田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呢?真是稀客呐!”
刚寻思着茶的事儿,一记爽朗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正是苏家老爷子苏有田。
崔耕抬头一瞅老头,嗬,面色红润,脚步稳健,看来老头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来,拱拱手笑道:“冒昧打扰,苏老爷不嫌晚辈唐突便好啊!”
苏有田道:“贤侄哪里的话,堂堂清源县尉能来我苏家,老朽欢迎还来不及哩!”
看来崔耕入仕清源县尉一事儿,苏家也知道了。
“一时运气,一时运气!”
崔耕谦逊了几句,然后见着苏有田坐下,他才跟着坐了下来,问道:“瞧您这身子骨,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托福托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也开始打理苏记米行的买卖了,就是我那劣子不懂事啊,不然哪里还要老朽这般辛苦?”
苏有田客气了几句,道:“那孽障若是有贤侄一半的能耐和出息,老朽真是死也甘心了!想我那亲家崔老兄弟,若是泉下有知贤侄你这般出息,竟能由商入仕光宗耀祖,也该含笑九泉了!”
崔耕听得出来,苏大郎这小子估摸着这段时间又没少给他爹惹是生非。的确,苏家和崔家都是商贾世家,而且两家实力都差不多,尤其是崔家之前还有家道中落之势。再看看现如今,苏大郎还是吊儿郎当败家顽劣,而人家崔二郎却已经将崔氏酒坊做得红红红红,木兰春酒就是个会下金蛋的金疙瘩,还以一介商贾入仕成了堂堂一县县尉,这是他老苏家挣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要说苏有田心里没点羡慕嫉妒,那绝对假的。
崔耕微微笑着,宽慰道:“苏老爷抬举小子了,我那大郎兄弟不过贪玩罢了,背不住过个一两年,他将苏家的米行开遍大唐十道三百州哩!”
“哈哈,贤侄也太瞧得起那混账了,若真有那么一天,老夫当真是死亦无憾了!”
苏大郎毕竟是苏家的独苗苗,即便苏大郎再不争气,但有哪个当爹的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是废柴?现在崔耕这么吹捧苏大郎,苏有田自然是心里美滋滋。
开怀大笑几声之后,苏有田才进入正题,问道:“不知道贤侄此番来莆田县,是查案办差呢,还是所为其他?”
崔耕也不加隐瞒,直接回道:“前些日子清源县出了一桩命案,小子也是昨夜追查逃犯进了莆田县城的。不过此番过来,也是因为好久没探望嫂嫂了,所以今日特意登门造访。”
“哈哈,贤侄如今贵为清源县尉,这公务自然是繁忙的很呐!”
苏有田稍稍捋了两下须,呷了一口茶汤润了润嗓子,随后摇头笑道:“不过挺不凑巧啊,绣绣那丫头前几日去了龙山寺烧香祈福,估摸着最快也得过个天才能回来。”
“无妨无妨,”崔耕摆了摆手,道,“既然嫂嫂不在,我下回再来接嫂嫂回清源便是!”
“唔?你说什么?你要接绣绣回清源?”
倏地,苏有田面色突变,摇头道:“这恐怕不行呐!”
崔耕面生疑惑,问道:“怎么不行?苏老爷您如今身子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嫂嫂长居娘家,我担心会给她惹来非议啊,再者崔氏酒坊那边也少不得嫂嫂回去料理。”
“不行不行~绣绣不回清源了,也不回你们崔家了!”
苏有田语气坚决地连说了两声不行,道:“以后啊,绣绣就住在莆田了,换而言之,绣绣跟你们崔家,再无瓜葛了!老夫这么说,贤侄总该听明白了吧?”
“咦?苏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