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一下口气,道:“大水牛,咱们谈谈?”
“谈什么?没什么好谈的。”大水牛硕大的脑袋高高昂起,不屑地道:“吃一堑长一智,你还想骗俺,没门!”
崔耕苦笑道:“你总不能不讲道理吧?我哪骗你了?”
“哼,别以为俺是个粗人,就啥都不懂。这虎头牢是干啥的?专关死囚的地方。恐怕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被开刀问斩了。当初你说得好好的,只要投降,就放我一条生路,都成放屁了吗?”
哎呦呵!
听了这几句话,崔耕真对大水牛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是从一个大文盲嘴里能说出来的,知道虎头牢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更是一个比较偏门的知识。
这个大水牛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悍匪。
一种预感,涌上了崔耕的心头,他温言道:“大
水牛,你读过书?”
“呃……”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水牛,听了这话,眼神竟然微微一缩,露出了几分温和。
随即摇了摇头,道:“你问这干啥?俺读没读书,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真读过书了。”崔耕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缓缓道:“实不相瞒,把你关进虎头牢,是兄弟们自作主张怕你逃跑,但绝没有要你命的意思。”
“哼!俺不信你!”
“你……”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就算我真想杀你。临死之前,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立块碑。人生一世,总得留下点东西,证明你来过吧?”
“不必了,俺干了这一行,留了名字,徒让祖宗蒙羞。”话说到这里,这个铁打的汉子,眼圈泛红,两滴晶莹的泪珠在脸颊上闪现。
“除死无大事啊!”他叹了一声,又改了主意,轻声道:“俺叫封常清,有了这个碑,我也就不怪你了,俺是罪有应得。”
“啥?封常清?你就是封常清?”崔耕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那场荒唐大梦中,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贞观名将逐一辞世之后,有两颗将星冉冉升起。
一个是高仙芝,另外一个就封常清了。
不过,在那场大梦中,似乎说此人细高挑,跛足,斜眼,与眼前大水牛形象不符。
难道是同名同姓之人?
大水牛却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大眼一瞪,道:“封常清怎么了?这个名字还值得冒充?”
崔耕仔细观察,发现这家伙的眼睛还真有些斜。
他眼珠一转,道:“咱好好聊聊你的过往,我也好给你写碑文。”
“也没啥好说的。”大水牛叹了口气,道:“俺的老家是蒲州,从小父母双亡。外祖原是一名小官。后来他犯了罪,被判充军安西,俺也就跟着去了。你猜的没错,外祖父是教我读书。”
崔耕问道:“那你为何又到了这里?”
“后来外祖父死了,俺生活无着,就来内地讨生活。当时年纪还小,气力也不足,没人雇佣,一路乞讨,不知怎么就到了泉州府。后来,俺饿的晕了过去,独眼龙用一个馍把俺救了,俺就入了伙。”
这就错不了了。
在那场荒唐大梦中,封常清就是蒲州人,后来因为外祖父到了安西。
他人生的前三十年,就是这么点记载。至于为何形貌不符?想必当土匪的日子不好过,腿受了伤落下残疾,身材也大变样了。
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而且是难得的至宝!
封常清不仅是无双名将,而且颇有文采,这要是抱上了他的粗腿,岂不就发达了?
呸!呸!呸!
就这厮现在的窘境,不是哥要报他的大腿,而是要他报老子的大腿!
大喜从天而降,崔耕激动的面容扭曲,把牙咬的咯咯直响。
封常清看得心里发麻,道:“怎么?莫非俺封家和你有仇?。”
“不,不,不,不是有仇,咱俩是有缘啊
。”崔耕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才没骗你,我跟本就没打算杀你。相反地,我要还抬举你,以后你就跟我混吧。”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准谱?一会要杀,一会要放。”封常清连连摇头,道:“俺再也不信你了。除非……除非……”
“怎么样?”
“现在你就把我放了。”
崔耕心中暗想,把他放了倒是不难,不过,放了之后,他要走可怎么办?
身材彪悍,力大无穷,有着以一当十的爆表战斗力!这封常清简直就是个人行自走大肉盾啊!
以后有他在身边护卫着自己周全,那安全系数绝对是陡升。
而且历史上点评此人,文采斐然,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是武将中难得的文将!
如今这厮还没发迹,还阴错阳被自己生擒成了阶下囚,这个时候不将他收为己用,简直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诶!有了!
崔耕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对着宋根海耳语了几句。
“得嘞,我办事,您放心。”
宋根海领命而去。
封常清眼珠乱转,道:“你们到底耍什么花样?”
“放心,是好事,只要宋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