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改名叫李勣,爵封英国公。
眼前的老叟李思文,正是已故不知道多少年的英国公李勣的二儿子。
七年前,武则天大肆杀戮李唐皇室,李勣的嫡孙李敬业不满,起兵扬州,要灭武兴唐。
而这位李思文呢,就站到了大侄子李敬业的对立面,先是在李敬业起兵前就给武则天打了小报告,后来又死守润州,跟李敬业的大军对峙。
润州城破之后,李敬业就当众说了,叔叔啊,你咋能帮着武则天对付你的亲侄子呢?我看你不配姓李,应该姓武!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李敬业攻下润州城后并没杀他,只是将叔叔李思文关了起来。
后来,李敬业兵败,武则天的大军攻入了润州,李思文就被带到了长安城。
武则天听闻了李思文的忠心事迹之后,说你这么效忠本后,很好。你侄子李敬业不是说你应该姓武吗?好,本后就赐你姓武,从今以后你算是我的本家亲戚。
从那以后,武思文飞黄腾达,最后官居地官尚书(户部尚书),算得上是朝中数得着的大佬之一了。
可惜好景不长,有奸佞之人
在某天突然跟武则天进馋,言道,陛下您没听说过三国时候,诸葛三兄弟分侍魏蜀吴的故事?
很可能地官尚书武思文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暗中和李敬业合谋好的。李敬业叛乱成功,他们李家就更上一层楼。那要是叛乱不成功呢?武思文就能为李家保住一丝元气。李家这叔侄俩聪明啊,懂得不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筐子里!
这种事当然没啥证据,但是武则天本性多疑,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自然是宁枉勿纵了!于是她下了一道旨意,让武思文改回姓李,然后发配岭南。
冯朴以前和李思文关系不错,帮他打点了一下流放泉州。泉州也属于岭南道不是?
崔耕听完了,有些按捺不住胸中那点八卦小火苗,道:“李老爷子,那你刚才说得向陛下进言之人,到底是诬告,还是说…他说得都是真的啊?”
李思文苦笑道:“崔御史以为,老夫该如何回答呢?”
崔耕稍微一琢磨,还真不好回答。说诬告,李思文背叛亲族,这名声就算是臭了大街。
说不是诬告,传扬出去,武则天现在就能把老李家这最后一点血脉给毁了。
李思文怎么回答都是一个错。
崔耕沉吟了一下,反正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眼下这跟他又有毛的关系?索性摇了摇头,举起跟前酒盏,道:“正所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喝酒喝酒!”
他随口胡诌了几句“荒唐大梦”中耳熟能详的词儿,倒是让李思文下意识地默念了几遍,眼神怔怔。
冯老头到底是文化人,手念银髯,赞道:“瞧瞧,都说二郎不学无术,一肚子草包,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随口两句话,文才斐然,看透人间世事啊!对,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说得真好。对了……”
说到这儿,他蓦地冲崔耕促狭一笑,打趣道:“今日我们两个丢官罢职的老头,来给你庆生,二郎你不会觉得晦气吧?”
“说啥哩
?那不能够!”
崔耕大手挥挥,道:“现如今我不是也在走霉运吗?嘿嘿,咱们是豁牙子吃肥肉——谁也别说谁!来,喝酒,咱们今天来个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人们齐声应和。
众人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好不畅快。
约莫过了好大一会儿,突地——
“噼里啪啦~~”
“咚咕隆咚呛~~”
“滴滴答呜哩哇啦~~”
崔府外头锣鼓喧天,爆竹齐鸣,唢呐阵阵,吵得他们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奶奶的,这是谁敢给咱们爷们不痛快!”
宋根海几杯酒下去目光迷离,正是感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时候,叫了一声,就想出去闹事儿。
这厮起身之际,府外传来了阵阵敲打门环的声音,听有人高声喊着:“二郎在家吗?二郎,二郎诶,老夫给你庆生来啦。”
这声音,听着耳熟!
崔耕赶紧起身相迎,打开门,定睛一看,正是大海商林知祥和张元昌!
那些锣鼓唢呐的阵势,爆竹齐名的动静,正是他们闹出来的。
非但如此,不知张林两家从哪里请来了个百戏班子,在崔府门前几条街上摆开了场子。
傀儡戏、参军戏、排闼戏、浑脱舞、旋盘、掷枪、蹴瓶、飞弹、拗腰、踏球、吞刀、吐火、藏狭、山车、旱船、寻橦、走索、丸剑……等等应有尽有。
清源县城的百姓们哪见过这种稀罕的大场面?顿时家家户户扶老携幼而出,在崔府所在的丽景坊中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崔耕见着场面,一阵纳闷,这俩位老爷子是嫩啥嘞?
当即,他迎领着林知祥、林三郎父子,还有张元昌,进了堂屋之内。
几人一进堂屋,见着冯朴也在,自然又是略微寒暄几句。
这时,崔耕抱拳拱手道:“林老爷子,张老爷子,不是崔某不识抬举,只不过你们今日为我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