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他们不仅打劫来往的客商,还把目标打到了成都贡纸的身上,连劫了几次贡纸。
好死不死的是,浣花镇的造纸作坊们,原来是不用缴纳赋税的,只要足质足量的把朝廷的贡纸献上,其余一切所产就皆归之于自己了。
这贡纸丢了咋办?朝廷月用成都麻纸五千番,这是个定数,可减少不得。
最后,狄光昭没办法,也只得令浣花镇的百姓们重新缴纳贡纸。
第一回到是好说,百姓们都如数缴纳,但是,随着贡纸丢失的次数越来越多,浣花镇百姓们越来越受不了,逐渐与官府对抗,乃至发生了烧毁狄仁杰的生祠之事。
说到最后,狄光昭满脸委屈,道:“下官也知道接连让浣花镇的百姓们缴纳贡品不妥,但是,咱们成都县的各项支出都有定数,总不能拿来补偿他们吧?至于下官自己?我倒是想过用自己的俸禄,对百姓们略作补偿,但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是?”
“听起来还真挺有道理的哈!”崔耕和苏味道对视一眼,道:“事实到底如何,
本官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这样吧,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待本官查访一番,再做决断!”
狄光昭连连叩头。道:“多谢崔查访,多谢崔查访!”
事实上,崔耕对狄光昭的话是半个字儿也不信,一来是根据后世的记载。
二来,很简单的道理,成都麻纸价格昂贵是没错,但这玩意儿用途范围窄,非官府和大富大贵之家,绝不可能用这种纸写字。
现在问题来了,“苍狼”得了这批纸之后,怎么进行销赃呢?一次就是五千番纸,七八次就是将近四万番纸,谁能吃得下啊?不能顺利销赃,苍狼劫成都纸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人家浣花镇的老百姓觉得狄光昭这是趁机盘剥,非常合理!甚至说不定,已经有人通过贿赂狄光昭,借机免除了贡纸了呢!
当然了,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崔耕总不会真的派人去查什么真相——到时候查出来狄光昭在说谎,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所以,他最终不过是修书一封,命黄有为拿着这封信,偷偷出了江都县衙,往洛阳狄仁杰的府邸而来。
狄仁杰可不是护短的人,在历史上,他就亲自处置了狄光昭,革去其一切官职和爵位,将其贬为普通百姓。
所以,把这事儿交给狄仁杰处理,既能圆满解决,又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堪称两全其美,崔耕毫无心理障碍。
但是,狄光昭不知道这事儿啊,眼见着崔耕和苏味道在成都县衙住下来,每日里悠哉悠哉谈玄论道,就是不肯查案。还以为崔耕与自己想象中不同,准备看在狄仁杰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呢,对崔耕更是热情招待。
十日后,他兴冲冲地拿着一份请柬,来到崔耕的屋内,道:“崔查访,大喜,大喜啊!”
“哦?本官喜从何来?”
狄光昭将那份请柬递了过去,道:“您看看,这是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姚寿,请您在璇玑楼赴宴的请柬。”
“姚寿?”崔耕有些奇怪道:“纵是姚寿的身份地位较本官为高,但我乃朝廷钦使,代表了陛下,
他请我吃一顿饭岂不是理所应当?值得那么高兴吗?”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就算我真值得那么高兴。关你狄光昭屁事儿,你那么兴奋干啥?那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似乎看出了崔耕的所思所想,狄光昭道:“崔查访,您别不在意啊!这份请柬上写的明白,不仅是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姚寿相邀,另外咱们成都名妓宋雪儿,仰慕崔查访的才华,还会亲临现场为贺。那可是宋雪儿啊,人称诗画双绝,您说这有多么难得?”
崔耕听了这话就更奇怪了,道:“宋雪儿?成都第一名妓?官妓还是私妓?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青~楼女子吧?值得你一个堂堂的成都县令如此上心?”
狄光昭此时双眼都能放出光来,道:“值得,简直太值得了。崔查访,您是不知道,这宋雪儿虽是私妓,却卖艺不卖身,才情卓绝。自从出道以来,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一掷千金,只求与之见上一面,说上那么几句话。就这,还得看人家宋雪儿的心情呢!”
崔耕嘴角泛起了莫名的笑意,道:“哦?这么说,你狄三公子本身,也是对这宋雪儿上心得很?”
“那是自然!”狄光昭直接了当的承认了,道:“为了此女,下官已经和姚寿那老匹夫不知斗了多少次了,花的那银子更是海了去了。要不是为了她,我能……呃……总而言之一句话,二郎啊,这次你可不能不带我去!另外,宋雪儿不是喜欢诗作吗?我作诗不行,你可得好好表现一番,狠狠地削一削姚老匹夫的面子?!”
原来还一直称崔查访呢,这一回竟忽然改口称二郎了,可见狄光昭是真急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崔耕隐隐听出了狄光昭语中的未尽之意。
他心中暗忖道,要不是为了宋雪儿,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贪赃枉法,还与此女有关?那说不得,本官还非去不可了。
想到这里,崔耕慨然道:“这样啊……那本官就和狄三公子你一同赴宴,见识见识这位成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