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屋里那位美人淡淡地道,似乎本当如此。
“来……来了。”崔耕尴尬地应了一声,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跟那位公主谈什么了?”
“其实,也……也没什么……就是聊聊天。”
“哦,那位公主可比妾身漂亮多了,你聊得挺高兴吧?”
“也……也不是。”
“起码比妾身年轻啊,性子也比妾身强。”
“那……那也未必。”
……
随着一阵阵毫无营养的对话,崔耕的额头上冷汗淋漓。无它,眼前的这位美女,正是他的初恋情人曹月婵。
刚答应想办法让李裹儿为正妻,却忘记了还有一个曹月婵,更关键的是,似乎还被抓了个现行,他能不理亏吗?
最终,崔耕实在忍不住了,打破僵局,道:“月婵,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我给你的那封信,你收到没有?”
曹月婵微微点头,道:“妾身收到了二郎的信,甚是感动哩。其实,这些日子,妾身并没有云游天下,而是一直跟着二郎。你在洛阳,妾身就在洛阳。你在长安,妾身就在长安。你还记得那个波斯人扎达木玉吗?”
“记得,他怎么了?”
“他的伙计云莫愁,就是被妾身策反的。”
“原来是你!”
崔耕赫然想道,当初自己和武懿宗争夺京兆尹的位置,多亏了扎达木玉的小厮云莫愁反戈一击,自己才在第一题上反败为胜。原来自己还以为,
是云莫愁品行高洁呢。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人家曹月婵的手笔!
他站起来,微微一躬身,道:“多谢月婵了。对了,当初若兰为难你,说你喜欢我有什么表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曹月婵微微摇头,淡淡地打断道:“妾身都知道了。”
“啥?你知道了?”
“当然,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用妾身刻意打听,就有几个丫鬟上赶着来聚丰隆卖这个消息呢。”
“呃……”
崔耕仔细琢磨,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因为当时不仅是几个妻妾在场,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跟着呢。就算卢若兰几个嘴严,那些丫鬟可就说不定了。。另外,卢若兰不想和曹月婵搞得太僵,找人充当“官泄”,也不是不可能。
他奇怪道:“既然如此,你为何……”
“为何不主动找上门去?”曹月婵慢条斯理地道:“因为,妾身还是有点不甘心呢。”
“你……”
“二郎别激动,听妾身把话说完,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不甘心为妾,而是针对卢若兰。”
“什……什么意思?”
曹月婵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轻蔑道:“若说对二郎你的心意,妾身承认,当初在扬州输了卢若兰一招,认她当大妇也无不可。但她这么拿捏我可不成,真论起我对二郎你的帮助来,她给我提鞋都不配。”
“呃……”
崔耕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不愿意为妾”和“不服
卢若兰”有啥区别。
他说道:“那月婵你究竟想干什么?”
曹月婵道:“也没什么,妾身就是想让卢若兰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她不是想让我表现对二郎你的心意吗?绣个荷包算什么?做几个小菜谁不会啊?我要做三件对二郎你有大帮助的三件事,再当面问她,这够不够?她这个大妇没做到的事,我曹月婵这个小妾做到了!”
就还是要跟继续跟卢若兰较劲呗。崔耕咽了口吐沫,劝道:“这个……没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曹月婵眼圈有些泛红。道:“二郎可知,妾身为何和你定下了两年之约?”
“这个……不是因为,当初聚丰隆发展的时机实在难得吗?”
曹月婵长叹了口气,道:“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当初的确是聚丰隆扩张的关键时刻。说不是,是因为,妾身当时早就心里边千肯万肯了。呵呵,自幼定亲,夫君年少多金,官运亨通,还对我一往情深,这么好的姻缘,我再不知足,那可就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那你为什么拒绝呢?”
曹月婵正色道:“因为,我不愿意做一个“素手调羹汤”的小女人,依附你。而是想做一个真正的“贤内助”,帮助你。当初,你短短时间内,就做到了江都县令,我想……只有我把聚丰隆银号经营好了,才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吧。”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道:“我也是
太自信了,没想到,二郎你成长的那么快,更没想到,半路里竟然杀出来一个卢若兰。到了现在。我不愿为妾的那份心思早就淡了,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证明……我当初的选择也不算特别错。就算是……就算是保全妾身最后一点面子吧。”
“月婵,你……”
崔耕听完了曹月婵这一番独白,不由得一阵怜惜。
说实话,那个“两年之约”,当初不算什么,但越到后来,越成为隐藏在二者之间的一根刺。现在,这根刺儿,终于被曹月婵亲手挑了出来。
他缓缓将佳人拥入怀中,道:“月婵,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