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起身,顺着宋根海的手指方向望去,但见一位俏佳人站在门外。
粉面桃腮,姿容秀丽;一袭戎装,英姿飒爽,不是贺娄傲晴,又是何人?
当初崔无诐被刺死在玄武门上,崔耕被怀疑是此案的幕后主使,被李显下旨,关在了御史台。
后来真相大白,崔耕就开始称病不出了。
他这一方面是对朝廷表示不满,一方面也是为了贺娄傲晴。
本来么,贺娄傲晴和崔无诐的婚没结成,新郎官崔无诐还死了,相当于狠狠打了皇后的脸。
韦后让贺娄傲晴和崔无诐成亲,就是想给崔耕一个难看,现在让她同意贺娄傲晴改嫁崔耕,那就更不可能了。
崔耕这是以退为进,以自己不再计较被冤枉之事为代价,换取皇后让步,同意贺娄傲晴改嫁自己。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发生了新罗入侵大唐之事,李显让郑愔请崔耕出山。
郑愔耍小聪明,想要用“民~意”逼崔耕出山。崔耕利用吴知的消息,反戈一击,逼着郑愔辞官不做了。
但与此同时,崔耕逼韦后妥协的计划,也算完全破产。
按说,现在贺娄傲晴应该还在皇宫内被软禁呢,为何会出现在
这里?
崔耕道:“傲晴,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贺娄傲晴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在魏州得了一对双胞胎,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么?”
“这都哪跟哪啊?”
崔耕对贺娄傲晴吃这种飞醋,简直哭笑不得。当然了,他更明白,这种事儿没法解释,越描越黑。
他快步上前,一把就把贺娄傲晴的袖子拉住了,道:“来,来,来,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多日不见,你可是清减多了。我……我一直在想你呢!”
“二郎!”
贺娄傲晴听了爱郎的情话,心中一软,顾不得矜持,一下子扑在崔耕的怀中,道:“奴……奴也想你呢!日也想,夜也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还想。我一闭上眼睛……”
眼瞅着这对公母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封常清、宋根海和吴知非常知情识趣儿地起身,悄没声地走了出去。
宋根海轻笑一声,道:“这回好了,贺娄小娘子一来,崔相就是心里想救魏氏姐妹,也不敢说出来啊,一天的云彩满散。”
封常清却没他那么乐观,道:“那可不见得。我怎么觉得……贺娄小娘子来得那么蹊跷呢?
诶,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放贺娄小娘子来魏州?”
“那我哪知道啊,她人一来,我就往崔相这领了。”宋根海满不在乎地道:“我说封老哥,你别把事儿考虑那么复杂成不成?别管贺娄小娘子怎么来得,女人吃醋乃是天性。有她在,崔相就绝不可能为了救魏氏姐妹,前往新罗。”
“希望如此吧。”
……
然而,宋根海这话,还是说得太满了。
一刻钟后,就有个青衣小厮走了过来,道:“崔相请诸位过去,有要事相商。”
到了后宅花厅内,崔耕第一句话就是:“本官心意已决,要前往新罗,救出魏氏姐妹。”
贺娄傲晴在一旁微微点头,貌似是非常赞同。
封常清着急道:“大人您可得想清楚,现在的金城就是龙潭虎穴穴,一个弄不好,您就得交代在那。”
“关于这点儿,本官当然清楚,不过,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理由?您之前所说的那三条,可是有些强词夺理。”
崔耕看向贺娄傲晴,道:“晴儿,你说说吧。”
“是。”贺娄傲晴道:“诸位可是奇怪,我为何会被陛下和皇后放出皇宫?其实,是
陛下想和崔相做一个交易……”
然后,她将这事儿的内情娓娓道来。
就在前不久,长安城内,有一个叫是释光明的番僧登台演法,展示神通,获得了大批信众。
李显的病情现在越来越严重,他病急乱投医,听说了释光明的事儿后,就把这个番僧请进了宫内,要他看病。
释光明就说,陛下您这病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药石无效,只有佛法才能让您痊愈。
李显大喜,就说,那大师您就赶紧做法吧。
释光明说,不好意思,做不了,贫僧缺少合适的法器啊。
李显迫不及待地问道:“但不知大师需要什么法器?朕广有四海,一定能为大师搜罗来。
直到这时候,那所谓的大师才图穷匕现,道:“在新罗国有个新罗寺,里面供奉着佛祖的半根指骨,灵验异常。如果陛下能把这根手指拿来,微臣就应该能做法,为您解除病痛。”
李显听完了,当时就有些傻眼。
那新罗寺他听说过啊,乃是新罗的国寺。里面的指骨,,更是被新罗人视为国宝。
慢说大唐和新罗现在已经闹翻了,就是和平时期,自己都没办法强迫新罗人,把
的指骨给献出来啊。
这可怎么办?
最后,他还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命崔耕务必在半年内,攻克新罗寺,把佛祖指骨抢来大唐。
当然了,这事儿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