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崔耕令那妇人将佛宝拿在手中,来到三座柴堆中间的金色符文处。
崔耕道:“你站上去!”
“站上去就能见到我女儿了?”
“正是。”
“我听大师的。”那妇人依言照做。
稍后,崔耕指着前方,道:“快看,囡囡来了。”
那妇人揉了揉眼睛,焦急道:“囡囡你在哪?娘……娘怎么看不到你啊!对了,崔大师,你快施法,让我看看囡囡吧。”
崔耕却摇头道:“不需要施法了。”
“什么?不需要施法?”那妇人面容逐渐扭曲,道:“难道……你在骗我?”
“对,他就是在骗你?一个野和尚也能令鬼魂显灵?真是笑话!”圆锋和尚在人群中奚落道。
众百姓见崔耕装神弄鬼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出现,也渐渐地鼓噪起来。
那妇人瞪大了双眼,一字一顿地道:“他说得可是真的?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当然不对。”
“那为何我看不到乖囡囡?”
崔耕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你把她捏的那么紧,她飞不起啊!”
“捏得紧……飞不起来?什么意思?”
那妇人陡然一愣,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纸人上。
崔耕趁势大喝一声:“松手!”
啊?
那妇人的手一松,顿时奇迹发生了。
那纸人往上一浮,就这么虚停在半空之中,微微颤动。真仿佛有一个幽灵藏在里面,在借着这个纸人的颤动,向外界传递着某种信息。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纸人无故悬空,这不是神迹,什么是神迹?
霎时间,仿佛有人施展了一个静止的魔法,所有人都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全场鸦雀无声。
“囡囡!我的乖囡囡,娘想你啊!”良久,那妇人大叫一声,豆大泪珠顺着两腮滚滚而落。
她做势向前,就要抓那纸人。
崔耕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女施主切勿妄动,如今你们母阳相隔。囡囡被你的阳气一冲,恐有魂飞魄散之忧啊!”
“那我不动,不动。”那妇人赶紧退后了两步,看那纸人的目光中柔情似水。
崔耕道:“囡囡能留驻阳间的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跟她说罢。”
“是。”
那妇人注视这小人儿,道:“囡囡,娘想你啊。我~日也想,夜也想,都想疯了。可怜你爹去世得早,咱们娘俩相依为命。我有点好吃的,不舍得吃,都给你留着。可囡囡你懂事,非说不吃,要娘亲尝一口才肯吃……我还记得,
你这么小个人儿就知道帮娘子洗碗……还有一次,娘生病了,要不是我的乖楠楠……”
在这妇人絮絮叨叨中,一个身世可怜,非常懂事的小女孩形象,在人们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想到如此一个可爱的女孩,竟被奉德寺的和尚们祭了钟,多少铁打的汉子留下了眼泪。
多少人感觉心中一阵郁结,双拳紧握,要找这奉德寺的和尚们拼命。
在这一片沉凝的气氛中,那纸人开始慢慢地往半空中飘去。仿若那小女孩虽然不愿意离开娘亲,但却不得不走。
崔耕道:“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蒙地藏王菩萨和异次顿罗汉开恩,囡囡就要投胎转世到一个富贵人家了,下辈子她定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时间不等人,你赶快说最后几句话吧。”
“好,我说。”那妇人抽噎道:“囡囡,你就放心地去吧。娘亲过得很好,很好。崔大师说了,要帮我找个好人家嫁了。我……我等你……天可怜见,佛祖垂恩,让咱们娘俩十八年后还能重逢。”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而那纸人,此时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缓缓旋转了一圈儿之后,终于发出了“呼”地一声巨响,燃成了一团
火焰。
“囡囡啊!”
那妇人凄厉地叫了一声,跳了起来,似乎要抓住那纸人的一点点灰烬,这是女儿给她留下世上的唯一一点念想了。
围观的众百姓乃是花郎道中人,甚至有些奉德寺的僧人,都为这神迹所震撼,跪了下来,齐声道:“我佛慈悲!”
崔耕趁机冲着臧希烈使了个眼色。
臧希烈会意,来到钟前,晃动钟绳。
轰轰轰~~
这次的声音却不是“额米尔来”,而是正大洪亮之声。
金乔觉高声叫道:“囡囡已得解脱,此钟恢复正常,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
“我佛慈悲!”
“苍天有眼啊!”
……
人们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吵大叫。
圆锋和尚低声对方丈法胜道:“虽然不知道这崔光怎么弄得那个佛宝,但说到底,他还是换了钟锤。现在,是时候,把那替换的钟锤拿出来,给他一个难看了。”
“你傻啊!”
法胜心虚地往四周看一眼,道:“看现在人们这个狂热劲儿,恐怕崔光一使眼色,咱们就似无葬身之地了。你还换钟锤?哪还有那个机会?”
“那咱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