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根海道:“您莫不信啊,待会儿那钦使来了,您自己问问就知道了。为了让我帮李隆基说好话,那孙子还送了我一张钱票呢。”
“多少钱?”
“一万贯!”
“嗯?一万贯。看来那皇宫闹鬼的事儿,还是真的啊。”崔耕听了,陡然心中一惊。
一万贯可不是个小数字,换算成黄金就是一百斤。
用一百斤重的金子,换宋根海的几句好话。莫说什么宋根海的舌头是金子做的了,他整个人都得是金子做的!
话可以随便乱说,钱财却做不了假。由此可见,李隆基使者这次简直势在必得!
崔耕道:“让他进来。”
“是。”
功夫不大,一名青衣小帽之人,被宋根海引了进来。
崔耕一见来人,就心中一凛,道:“本王和钦使有要事要谈,根海,你先出去吧。”
“是。”
宋根海离去,屋内就剩下了崔耕和这位钦使。
那钦使大礼便拜,把头磕得“咚咚”有声,道:“奴婢牛仙童,参见越王千岁。”
没错,他就是李隆基最亲信的宦官牛仙童。
李隆基不知道的是,当初牛仙童为了上位和保命,出卖了杨思勖给崔耕。从那以后,他就和崔耕暗通款曲了。
只是
崔耕一直没打算对付大唐朝廷,也就没怎么用到牛仙童。这次为了不使二人的关系外泄,崔耕连宋根海都打发走了。
但充其量,牛仙童只能算是崔耕的盟友,而不是手下。
崔耕赶紧以手相搀,道:“牛公公乃是大唐天子钦使,何必施此大礼?”
“应该的,应该的。”牛仙童道:“李隆基哪算什么大唐天子啊?依奴婢看来,这天下唯有越王才是天命所归哩。当初封禅之时,李隆基的车驾到了来苏顿,上天震怒……”
崔耕当然明白,他这是要说,李隆基封禅之时,来苏顿狂风大作,但自己到了,却风雨骤歇的事儿。
他摆了摆手,打断道:“此事算不得什么,不必再提。”
“怎么能不算什么呢?”
牛仙童见崔耕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可急了眼了,“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奴婢虽然是刑余之身,但一直仰慕越王。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您做这万里江山之主啊!我……我这一片忠心,天日可鉴,日月可表,但有一个字儿的虚言,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崔耕道:“哦?如此说来,牛公公是想向本王输诚?”
“何止是输诚啊?奴婢愿意为王上效犬马之劳!
”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崔耕疑惑道:“李隆基待你不薄啊。如今你已经是大唐内廷第一人,纵然效忠本王……我也不可能给你更高的官职了。”
牛仙童满不在乎地道:“内侍第一人算什么啊?别人不说,咱就说杨思勖吧?以前他就是内侍第一人,但在那帮子清流眼里,还不就是俩字儿——“阉狗”!现在可好,杨思勖是什么名声?平僚人,定南诏,谁还好意思再以“阉狗”称之?真是羡慕死奴婢啦。”
崔耕心中暗想,杨思勖能打仗,那是因为他本身就颇有军事才能,那是特例中的特例。你投靠了我,我可不敢放心让你领兵。
他淡淡地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牛仙童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道:“俗话说得好,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如今皇宫内闹鬼,这预兆着大唐朝气数已尽,奴婢不投靠您,还能投靠谁呢?”
“嗯?如此说来,那皇宫内闹鬼的事儿,是真的了?”
“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啦……”
然后,牛仙童也不隐瞒,将皇宫内闹鬼的经过,娓娓道来。
崔耕听完了,只觉得刚才“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句话
,说得真特么的有道理。
当然了,不是说崔耕真相信什么妖孽,而且有人敢用“妖孽”的名义兴风作浪,显然是朝廷的不稳,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不亡国,还有天理吗?
宋根海刚才的话,的确是故意吓崔芬的。皇宫内并没有什么鬼怪,专门儿吃小孩子。准确地说,皇宫内闹的是猫鬼。
什么是猫鬼呢?
据说,猫鬼亦称猫蛊,乃是一种用猫的鬼魂害人的巫蛊之术。人一旦被“猫鬼”缠上,身体和心脏都会像针刺般疼痛,这是“猫鬼”正在吞噬人的内脏,那个人不久之后就会吐血而死。
另外,这有一种传说,猫鬼是一种类似“迷惑人的妖魔鬼怪”的妖怪,其身形人眼看不见,能诱发人产生种种幻觉,最后或者财产被夺,最后死于非命。
但真正的猫鬼到底符合哪个传说呢?
呃……这玩意儿谁都没见过,谁知道猫鬼到底是咋样的?
但话说回来,尽管没见过,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之下,猫鬼成了隋唐年间,传说中最恐怖的妖魔鬼怪。
无论官府,还是民间。
史有所载,大隋独孤皇后突然全身刺痛,病倒在床。隋文帝见其病倒,忙叫御医诊断。那御医一见病情
,就说:“这不是自然之病,而是猫鬼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