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新的真源县令刚刚到任。一见华南金,就横挑鼻子树挑眼,准备收拾他。
不等新县令有所行动,门外就有人喊冤。
原来是有个妇人状告某人殴伤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卧床不起,生命垂危了。
那县令当时也顾不得找华南金的麻烦了,赶紧审理此案。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是一个叫姜丰的和一个叫华洛的因为点小事起了争执,大打出手,姜丰将华洛打成了重伤,人证物证俱在。
当然了,那妇人的话有所夸张,华洛重伤是不假,但没到的濒死的程度。
依照大唐律法来判,是姜丰被打八十板子,然后赔偿人家华洛汤药钱。
县令一声令下,姜丰被衙役带上了大堂。
他厉声问道:“姜丰你可认罪?”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那姜丰叫起了抱天屈,道:“这事儿跟本就不赖我,是那姓华的先动手的。”
“大胆!”
县令还没说话呢,华南金猛地一拍几案,怒声道:“大胆的姜丰,县令都说你有罪了,你还敢不认罪?真是吃了雄心,吞了豹子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让他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
“住手!”
那县令赶紧把华南金拦住了。
他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本县令还没说话呢,哪有你华南金说话的余地?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再说了,这是什么话?我说姜丰有罪,他就一定有罪?还
要打人家一百大板,告诉人家什么叫上下尊卑?这不等于明摆着说,我是以自己的好恶,胡乱判案吗?
哦,我明白了,这厮要么是和姜丰有私仇,要么是收了华洛家的贿赂,才要今日借着本县令的手狠狠地收拾姜丰。
我岂能让他如愿?
想到这里,县令冷哼一声,道:“本县令断案自有道理,不需你华捕头多言!”
华南金着急劝说道:“不是……那姜丰不肯认罪,是冒犯明府邸的虎威啊,小的我全是为您着想。”
县令轻蔑地道:“用不着!本官乃圣上亲选的进士,断案还用你来帮我?”
“不……不敢。”
“不敢就给我老实待着。”
不等华南金再说什么,那县令就刷刷点点,写了一篇判词,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原本应该打姜丰八十板子,县令大笔一挥,改为了二十。
八十板子下去,姜丰至少三四个月下不了床,对苦主算是有个交代了。
但二十板子?撑死了十天半个月,姜丰就能下地。
苦主当然不能同意,大叫判罚不公。但是,那县令却一意孤行,在判词上用了自己的大印。
等下了堂,冷风一吹,那县令终于明白过来,完了,自己上了那华南金的当了。
自己没有依律断案,这个案子一结,自己身上就有了永远的污点。与此同时,自己也被华南金抓住了小辫子。
自己说自己是被华南金气的,才如此断案,谁信啊?
传言出去,恐大多数人认为自己贪赃枉法了。
华南金再制造点似是而非的证据,自己可就完蛋了
……
那刀疤大汉吐沫横飞,将整个故事讲得栩栩如生宛若亲见,甚至连县令心里怎么想的都有。真让崔耕慨叹,这位不去寺庙里开“俗讲”,真是浪费了人才。
最后,刀疤大汉得意道:“从那以后,这新任县令就一蹶不振,猫在县衙后宅里不敢出来,什么案子都不接。各位贵人,你们说说,我家主人是不是非常罩得住?”
“呃……似乎正是如此。”
“干嘛还似乎啊?本来就是!你们再想想,县官不如现管,真源县令都奈何不得我们家华老爷,你们又算得了什么?至于那王节度……还能真的带几万大军到真源县来?吓死他!那是谋反!”
顿了顿,伤疤大汉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道:“所以,你们识相地话,就赶紧拿了这些金子走路,咱们交个朋友。”
崔耕听到这,还是没有移动半步,反问道:“那我等要是……不识相呢?”
“那讲不了说不起,咱们就打上一场!我们人多,你们人少,真动起手来,吃亏得可是你们!”
“哦?是吗?”
不用问华南金和元载之间的纠纷,华南金乃是作恶多端的当地土豪,元载却是穷酸的书生一名,是非曲直,已经非常明显了。
崔耕身形一板,道:“动手。”
“是!”
李白虽然生性跳脱
却颇具侠心,闻听此令,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声,持剑蹂。
剧士开、黄有为、杨玄琰等也紧随其后。
剧士开乃是中原大侠之后,天下顶尖高手之一。黄有为乃是独行大盗,做过好几年山大王,身手相当不含糊。
杨玄琰和李白不仅有一身好功夫,而且参见了西域之战。
这几位联手之下,那二十来名乡间土豪的保镖护院怎是对手?再换句话说,有他们保护,崔耕被乡间土豪的二十名打手伤着了。那崔耕这个越王也太不值钱了吧?就不能找几个靠谱点儿的护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