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的重创。
但领主大人的手很温暖,像夜晚燃烧的篝火,热力顺着擦试过的皮肤,一点点流进阿苗心里去,带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一点点抚慰了她干涸的内心。
啊,多么温暖。
多么温柔又有力量的声音。
阿苗下意识接住手帕,手指并拢,抓得死死的,像握住了某根救命稻草。
她分明没有信仰,可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飘荡起来。
说完,云漠用藤蔓捆住那只鬼狼的嘴巴,倒吊起来,低头对呆呆看着自己的阿苗说:“去吧,去报仇,我的小战士。”
阿苗杀死了鬼狼,然后放声大哭,尽情宣泄着压抑已久的痛苦。
在她的带动下,另一只鬼狼也被奋起的人群杀死了。
一时间,空气中充斥着野兽的腥臭和曾经软弱的人类的宣泄。
亲手刺破皮肉、折断骨骼、剖出内脏,看着一条生命死在眼前,这种感官和心理刺激是普通人很难承受的。
从对鬼狼望风而逃到敢用武器主动攻击,再到亲手砍杀,中间的进步何止是大!
就在刚才,她们完成了一次可贵的蜕变。
云漠毫不吝啬地对所有参与者给予赞美和肯定,又用充满赞许、鼓励的眼神看着阿苗,柔声道:“阿苗,你很好,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的。”
阿苗还泛着水光的眼底透出狂热,“是!”
话音未落,云漠就感到精神力中的金丝似乎又粗壮了一分。
阿苗对她的狂热崇拜丝毫不逊色于青草母女,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云漠又陆陆续续接收到许多信仰,都是慢慢回过神来的前养牛部落人们贡献的。
对于渴望安定的居民来说,再没什么比一位强大又可靠的领主更让人信服的了。
我们真是跟对了人!
前任养牛人首领阿茜缓缓吐了口气。
随着迅速消散在冷空气中的水雾,这么多天以来悬着的心,也终于第一次真真正正落回到肚子里。
那副一直挑在她肩膀上的无形的担子,也就此彻底消散。
从这一刻起,她真正解脱了,说不出到底是失落还是畅快。
或许,是畅快和感激多些吧。
做人,做普通人还是领袖,完全是两码事。
普通人可以胡言乱语,可以出尔反尔,但首领不行。
首领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命运,关系到整个部族的生存和发展。
过去这些年阿茜自认尽力了,但情况依然越来越糟。
对过往无能的自责和对未来的忧愁反复缠绕着她,巨大的压力使她在短短几年内迅速衰老。
这种衰老不仅是肉/体上的,更多源自于精神上的疲惫和长时间的紧绷。
阿茜太累了。
带领族人投靠新领主,是对未来的一种博弈,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尝不是阿茜对责任的逃避。
但这种逃避带来的影响之大,远超阿茜的预估:
从向云漠臣服那一日开始,阿茜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她反复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几乎将自己逼疯: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怎么办?
如果这次冒险失败了,怎么办?
所幸阿茜的担忧没有成真。
这位年轻的领主小姐不仅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她们,而且在危险降临时,勇敢地承担起了属于自己的责任,向所有人展示了强大的实力。
在游吟诗人之间有这么一句话:十桶散沙也比不过一粒宝石。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看着族人们脸上久违的,充满希望的笑容,阿茜终于吐出尘封了不知多久的浊气。
啊,真好。
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恐惧需要克服,怨恨需要发泄,而收获则需要庆贺。
当天下午,这座小小的阿索城便举行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庆典。
大家在城堡外的空地上清扫出一片空间,搭建起高高的篝火,将捉回来的鬼狼剥皮洗净,肥大的身躯穿在木棍上,缓缓转着、烘烤着。
在热力作用下,鲜红的生肉逐渐染上漂亮的焦糖色,滋滋作响了油脂,沿着肌肉纹理向下,滚落坠入篝火中,溅起高高的炭花。
“啪!”
香味伴着烟雾迅速扩散,被寒风送往阿索城的每个角落。
快乐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就连嗅觉敏锐的云漠,此刻也不觉得骚臭了。
玛雅姨妈兴奋地说:“那些皮毛可真好,虽然有几张破损比较严重,但只要缝合在一起,就一点都不影响当被褥。”
这可是她们第一次亲手收获真正意义上的野兽皮毛。
寒冬时节的野兽皮毛质量是最好的,为了度过冬天,它们会生长出长而厚重的绒毛,极其保暖。
鬼狼的样子虽然丑,皮毛质量却很好,绒毛之上还有一层根根分明的针毛,遇水不湿,非常抗冻。
云漠只将兽肉分给大家,皮毛除了被阿苗亲手杀死的那张,全部自留。
一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