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随军司马真的很不情愿,但主将都吩咐下来了,他有什么办法呢。
不遵号令,他也是会没小命的。
在张集的催促下,随军司马再度很小心的将自己的脑袋探出了垛口。
duang!
一道黑影忽然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随军司马被吓得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面如土色。
刚刚飞过去的是个啥?好像是一支羽箭吧?
他……他还活着?
惊魂未定的随军司马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然后,一道惨烈之极的喊叫声从他的口中发出,“啊——痛痛痛!”
他的头皮——没了。
刚刚飞过去的那支羽箭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却带走了他的一条头皮。
“将军,我……我感觉我快要死了,请将军恕罪。”随军司马小心的一手捂着头皮,一手捂着肩膀,对张集说道。
张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忍痛挥刀,再度割了一片下来。
“没事,不是什么大伤,不就掉了一块头皮嘛,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来,绑上,扎紧了给我卖力气喊!”这件价值十两银子的长衫,割的张集很心痛。
但为了让属下能卖力,他舍得。
随军司马看着那块破快,脸色一下子垮了。
这块破布,成了压垮他这个硬汉的最后一块破布。
“将军,能不
喊了吗?”随军司马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第一次是肩膀,第二次是头皮,他很担心再来一次,他这条小命真的会交代在这儿。
“不喊?”张集差点原地跳了起来,“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已经很生气了,接下来就是放箭,攻城!只有你的辱骂声,才能引来他们的羽箭,快喊。”
“等收集够了足够的羽箭,待到他们攻城的时候,本将军与你报仇雪恨!”
随军司马是欲哭无泪,这位的话他现在是半个字都不会再相信的。
“赶紧绑上,快点喊,磨蹭什么,这是命令!”张集催促道。
随军司马苦哈哈的看了看那块破布,摇头叹息了一阵,默默的绑上了破布。
“玉皇大帝啊,菩萨啊,阎王爷啊,地藏王啊,漫天神佛啊,保佑保佑我这个可怜人吧,我不想死啊,求你们了!只要你们让我活着,我封明明一定日夜奉香,天天跪拜磕头。”
闭着眼睛,心中一通疯狂祷告,封明明蹒跚着站了起来,走向了垛口。
刚当上随军司马时的意气风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要了。
如果可以,他都不想当这个兵。
可惜,没有如果……
……
城下。
华蓥高举着弓箭,眯着一只眼睛看着那固定的一个垛口。
刚刚竟然失手了,没弄死那个王八蛋,给肃王殿下
丢脸了。
这一次,他喊来了军中所有的神射手。
如果还钉不下那王八蛋的狗头,他就是肃王亲儿子!
养老送终的那种!
赌上祖宗的荣誉,华蓥发誓要让那个敢鄙夷的他不敢上城墙的王八蛋,万箭穿脑袋。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那颗该死的脑子又从垛口中探了出来。
咦……
他竟然还包了个白头巾!
华蓥眼前一亮,双臂牢牢控着弓箭,箭头微微偏移了一点点。
这厮怕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竟然还包了个白头巾,干的真漂亮。
刷!
羽箭脱手而出。
华蓥是第一个,随后他身边数名神箭手,刷刷刷,又是连着几箭。
这一回,华蓥就不相信了,他能还不死。
然而……
又偏了?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华蓥气的直咬牙。
他后悔之前发那么重的誓了,现在这养老送终的亲儿子到底当不当?
不当,肃王殿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他有意见,会不会想着弄死他?
可若是当了,就真的亏了先人了。
老宋家祖宗不会放过他的!
要不……再来一次,下回一定作数。
嗯……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如此一想,华蓥的心中不由得一松,他瞪着眼睛对身边的弓箭手吼道,“眼睛都给我睁大点,看仔细了,这么多人射不准一颗脑袋,
你们干啥吃的?”
七八名神箭手被骂的无从反驳,默默地再度搭弓引箭。
封明明靠着城墙上,吼叫声宛若杀猪一般。
他英俊的头发,他的头皮,又没了。
这一次,直接多了三道口子。
他的头皮彻底的被掀了。
一块白色的破布,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封明明瞬间如同见了鬼一般,“不,不用了将军,我能忍得住,能忍得住!”
这白布绝对就是送他性命的白幡,幸好他刚刚急中生智,亲切的问候了漫天神佛,下了重注。要不然,他肯定早死透了,说不定已经凉了。
那么多的羽箭,齐刷刷全盯着他一个人。
这都不死,他得是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