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城豁然转身,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吴安的脸上。
“这样的话,本将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第二遍!”宁北城怒吼道,“我们守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们,不就是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抢百姓,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吴安捂着发烫的脸颊,直愣愣的看着宁北城。
“可是将军……我们……”
宁北城愤怒的咆哮,“没有可是,就算我们所有人都饿死在这个地方,也不能去抢劫百姓的粮食。若如此,我们和那些强盗贼寇还有什么区别?”
“喏!”吴安默默垂下了头。
他的心中虽有不甘,但却知道自家将军的性子。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肯定没有任何希望的了。
真是可惜了那可口的羊肉……
中原百姓并不喜食羊肉,无他,只因膻味太重。
但在这个境地,只要是一口吃的,在吴安心中那都是美味,就更别说是肉食了。
忽然,吴安看向远处山峦的目光猛地一亮,“将军,那牧羊人好像奔咱们来了?”
宁北城爬到城墙上一看,还真的是。
十几个牧羊人驱赶着足足几百头羊,正沿着山底下的羊肠小径,奔云中城而来。
“传令所有人,即刻上城,准备御敌!”
宁北城面色凝重的喊道。
面对悠悠走来的牧羊人,宁北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羊肉,而是敌袭。
“将军,就几个牧羊人而已,说不定他们是来劳军的呢!”吴安忍不住说道。这横竖怎么看,好像也就十几个牧羊人和数百只羊,哪儿也看不出有任何危险的样子,他想不明白将军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宁北城一把扣住吴安的脖子,神色严肃的说道:“小安,你还年轻。但因为战场轻敌而丢了性命,是最冤枉的,不管身处何地,我都不喜欢你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十几个牧羊人领着几百头羊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可疑吗?你以为百姓真的就那么傻,傻到都分不清楚哪里正在交战?
”
吴安吓了一跳,“将军的意思是这些牧羊人很可能是敌人的探子?”
“恐怕还不止,我军困守此地多日,粮草无多,我们自己清楚,敌人也能算得出来。若是他们以这数百只羊为诱饵呢?这山高林密,就算是藏个几千人,若他们不主动现身,你以为你能看得见?”宁北城忧心忡忡的说道。
羊肉的香味迅速在脑中散去,吴安直觉一阵惶恐。
他们孤军在此,后无援军,粮草也不多了,若敌人合围,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降,要么死战。
但不管这哪一条,落到匈奴人的手里,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吴安紧张的问道。
宁北城摇头,“静观其变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除了静观其变,随机应变之外,还能有何法子?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二话说话间,那十几个牧羊人已到了城下。
“城上守将可是宁将军?我等奉肃王之命而来,为大军送上粮草。”一个粗犷的汉子,在下面大声喊道。
“肃王?”宁北城眉头轻挑,有些不太相信。
吴安看了看宁北城,将头从女墙上探了出来,“你等既然声称是肃王属下,可有凭证?”
“凭证没有,将军若有所怀疑,我等可将羊群留在此处,等我等走后,将军再派人下来驱赶进城。肃王命卑职告知将军,请将军,务必坚守云中城五日。五日过后,便见分晓。”那人喊道。
说完也不管城上什么反应,便带着人去砍伐了树木,做了一个简易的羊圈,将那些羊留在了城下。
“将军,我觉着他们说的像是真的。”吴安很小心的劝谏道。
这一刻,他又对城下那些肥美的羊圈,产生了强大的兴趣。
想吃,一万个念头的想吃。
宁北城若是完全没有心动,那自然是假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不知道已经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但他的理智始终镇压这口腹之欲,让
他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肃王大军此刻应该是在晋阳,他如何得知我部大军困守此处,且几乎没有了粮草?”宁北城似是对吴安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吴安很想说一句,将军恐怕真的是你想太多了。
但他不太敢,犹豫了一下说道:“末将之前倒是听到一些消息,肃王对于并州的了解,恐怕并不亚于二皇子。二皇子曾趁着董良造反之时,意图坑杀肃王,派遣了八千人马入了西凉。结果被肃王反手镇杀,肃王也借机将两路军马潜入了并州。”
宁北城点头,这是他倒也听说过一些,“可这跟肃王这两路军马有何关系?”
“将军有所不知,肃王这两路军马入并州,却并非是明目张胆的和二皇子开战,而是藏匿了起来。说来好笑,他们好像把自己当做正义的化身了,杀贪官污吏,灭欺压百姓的世族。”吴安说道。
宁北城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