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远不言语,面上也不见表情。
黄单知道聂文远在看自己,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无声的安抚。
一想到那次厕所的血腥一幕,黄单的整个后背就会窜起凉意,他不想看到聂文远杀人,会坐牢,那种行为也是不对的。
况且聂文远在官||场混,免不了得罪人,他一旦身败名裂,多的是人扑上来,有的是方法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邱涛挥手让手下退到门外,他拿了把枪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擦,“怎么不说话了?大老远的开车过来,怎么也要说两句吧。”
聂文远不快不慢的说,“邱涛,我的小外甥很怕疼。”
邱涛以为聂文远会说些什么,意外的是这句,他愕然几瞬,之后就笑了起来,要不是不合时宜,他都会送上祝福,来一句百年好合,“之前我就好奇,能不能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让你方寸大乱,小于做到了。”
“文远,这些年你不近女色,挺多人觉得你那方面不行,说实话,我也怀疑过,真没想到问题出在你的性取向上面。”
邱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聂文远,“你也真是的,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吧,满大街多的是,你怎么会跟自己的小外甥……”
黄单出声打断,不想再听邱涛侮辱嘲讽男人,他是穿越过来的,男人不是,出生在这个年代,对有关同性恋的舆论承受能力会差很多,“我不是他的亲外甥。”
邱涛挑挑眉毛,“所以呢?”
黄单抿嘴,邱涛是知情者,他从对方的表情变化里看出来了。
邱涛突然就给了聂文远一枪,毫无预兆。
黄单眼睁睁看着男人左边的胳膊被血染红,他的呼吸停止,又急促的厉害,指甲掐进了手心里面。
反观当事人,聂文远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你想怎么样?”
邱涛交叠着腿,他没回答聂文远,话是对着旁边的青年说的,“小于,你舅舅玩借刀杀人玩的漂亮,连我都比不上。”
黄单一怔,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都很零碎,他可以拼凑的,但他下意识的没有那么做。
“你很聪明,想必也怀疑过吧?”
邱涛拿抢不轻不重的敲着青年的头,“医院里有很多你舅舅的人,你那个姐姐想出院,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却没把人留住,你猜他是怎么想的?”
见青年没有回应,邱涛说,“给你三秒时间。”
黄单一眼不眨的看着男人,跟那道漆黑的目光对上,回答着邱涛,“舅舅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姐,所以他放我姐出院,给了你出手的机会。”
“对,这就是所谓的借刀杀人,你舅舅都算计好了,他那样的人,喜欢把每一步都提前精准的画出来,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偏差。”
邱涛笑着摇头,乍一听,口气里全是佩服,“不过这次有点小意外,我安排的人还没动手,你姐姐就很不幸的出了车祸,是老天爷不让她多活一两个小时。”
他啊了声,“还有你全武叔叔。”
“啧啧,你全武叔叔跟你舅舅可是一块儿长大的,比我跟你舅舅认识的时间还要长,你舅舅对他下手时一点都不手软,当然,用的也是借刀杀人,借我的刀,杀他想杀的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手上还不沾血,多厉害啊。”
黄单还在看着男人。
邱涛拍手鼓掌,“文远,论算计人心,没人比你强,你的城府之深,谁也猜不透,我们明明可以并肩作战,站的更高,你却反过来对付我。”
聂文远依旧一言不发,好似是置身事外,他受伤的那条胳膊流了很多血,滴滴答答的,在地上凝聚了一滩血迹。
邱涛又开了一枪,打在聂文远的腿上面,“官||场里的人谁也不比谁干净,像我们这样的,谁没几个把柄,聂文远,你想抽身,想从良,想洗心革面了,大可以随便挑个人,把查出来的东西交给警||方,为什么要拿我开刀?”
他说到后面,脑门的青筋暴起,儒雅的样子不再,一张脸变的扭曲。
聂文远这才去看邱涛。
邱涛几乎是在看到聂文远的眼睛时,就猜到了什么,他拿着枪的手收紧,又恢复如常,“你知道了是吗?”
聂文远开口,“对,我知道了。”
邱涛的喉结滚动,他举着枪的手臂放下来,把枪拿在手里把玩,“什么时候的事?”
黄单听着俩人的对话,心头一震,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陈年往事,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会不会跟聂文远当年家里遭难有关?
聂文远接下来的一番话让黄单的猜想得到核实。
当年聂文远家是t城的大户,他父亲为人仗义,又容易信任别人,结交了很多朋友,邱涛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聂文远跟平时一样在外面逛,就看到父亲母亲被压着走在街上,那时候他还小,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吴奶奶去了聂家。
直到聂文远无意间听见聂父聂母的谈话,他才知道父母是被人陷害的。
当初聂文远没有把无意间得知的那件事告诉吴奶奶,他也没有做什么,因为他还小,无能为力,所以他只是等着长大。
长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