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三面大旗,便将红袄军李全精心准备的数十面旗帜的威风,一下子全都压了下去!
武林人士大多消息灵通,早就听说柴安风凭借麾下人马,先后力挫金国郭虾蟆、逼退蒙古察合台、击败红袄军李全,可见柴安风麾下兵马的战斗力之强。
昨日他们刚刚见识的时候,便知这支队伍非同凡响,今天看他们全副武装列队出阵,更是威风凛凛,仿佛天兵天将下凡一样。并且他们摆出这样的阵势,摆明了是来找李全挑衅来的,也不知李全是不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能不能降服住这些天兵天将!
这些江湖人士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连李全都望尘莫及,更加没法去挑战柴安风的威风了。因此他们见柴安风的队伍过来,便赶紧让开了一条通路,任由柴安风的人马,从人群之中贯穿而过。
原本柴安风是打算率领自己手下的亲兵护卫,直接杀到李全准备接位的高台下面的,然而耶律楚材和孟银屏都建议他不要把事情做这么绝,还是留几步后手再说。于是柴安风采纳他们的意见,便也没有继续往台下挤,反而收拢起了队伍,在距离高台十余步的地方,列下了一个齐整的阵型。
为了在冬天行动时候保持隐蔽,此次北上之时,柴安风特地给麾下亲兵护卫全都统一制作了一身新的白色军装。穿着这身新衣服的一千将士,排列了一个铁板一块的紧密方阵,在扫除了积雪的黄褐色的土地上,就好像从地底升起了一个耀斑,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肃杀感。
柴安风这样的排场,显然就有着示威的意思。
但是面对这样明显的挑衅李全,却只能暂时选择忍气吞声,因为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要去做。
忽听高台
之上鼓角齐鸣,一阵轰鸣响过之后,便见李全的军师冯天羽上前一步,朝台下众人拱手团团一揖:“诸位,今日是我红袄军新头领继任的好日子。诸位江湖上的朋友,尤其是全真教掌教真人丘神仙过来捧场,在下及李全大哥不胜感谢!”
这几句话冯天羽说得红光满面,他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道:“今日寒风凛冽,如今又不是太平年月,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江湖豪杰见谅!”
说着,冯天羽又朝众人拱手行了个礼,抬头看了看日头,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道:“好了,吉时已到!请李全头领接任红袄军头领之位!”
这时身材高大、相貌英朗的李全,方从冯天羽身后走了出来。
且不论接位之前有多少波折、也不论接位之后有多少麻烦,至少此时此刻红袄军头领的大位,离开李全只有咫尺之遥。而成为红袄军的头领,意味着李全终于掌握了北方武林的话语权,是李全这三十年人生岁月最高光的时刻!
即将实现这样的人生成就,别让李全兴奋得春风得意,仿佛席卷天地的寒风,都化作江南温柔的春风,吹得他禁不住都有了几分微醺。
只见李全极潇洒地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不才,接受红袄军头领之位,也是事出偶然。如今金国式弱,却又有蒙古入侵,可谓是恶狼未死而猛虎又至,天下形势危机重重。光凭李全屈屈在下,又或红袄军这一支孤军,又岂能担起驱逐异族、恢复中原的重任?”
说到这里,底下一个红袄军的小头目十分识相地给李全递上了一碗酒,而台下也有十几个红袄军的弟兄,向到场观礼的各路江湖好汉递上了美酒。
李全接过酒,兴奋地举过头顶,高声
说道:“在下不敢自称什么红袄军的头领,但愿我军在匡扶大义之时,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来!我李全先干了这碗酒!”
说着,李全便将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即豪爽地将喝空了的瓷碗往地上一掷,随着“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只执行完了自己使命的瓷碗,便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台上的豪杰也是心领神会,刚要举起碗也跟着喝酒——只要饮下这碗酒,就算是承认了李全红袄军头领的身份——却听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喊道:“不行!不行!李全怎么能做红袄军的头领呢?”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是柴安风扯着嗓子高声大喊,齐齐把目光集中到了柴安风身上,又扭头看着台上的李全。
李全离开柴安风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柴安风的话,李全当然是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清楚楚。
自己接任红袄军头领这般紧要关头,柴安风居然又要来捣乱!
李全听了自然心中不快,刚要同柴安风争吵两句,却听侧后方冯天羽说道:“李全大哥,柴安风这个人不能同他多掰扯,否则越扯越说不清楚!我们干脆不搭理他,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好了!”
李全一寻思——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便干脆装聋作哑,不去理睬柴安风。
他又运起内功,抬高了声音,对台下众人说道:“诸位!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行走江湖,互相之间未免会有些误会。今日大家同喝了这碗美酒,一切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大家同仇敌忾,对付金狗!”
听李全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反而继续在台上唱高调,柴安风便气不打一处来,又扯着嗓子喊道:“慢着!慢着!李全不能接任红袄军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