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两千五百弟兄里抽出一千人驻守岚山,并且是在新春佳节的时候,柴安风凭借权威强行抽人,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做就有点没劲了。
于是柴安风就本着自愿的原则,让麾下亲兵护卫们主动报名,并且开出来的赏赐价格也很高,一天就要达到十两银子——也算是某种法定假日的“加班费”了。
然而柴安风麾下这些亲兵护卫们收入都不低,就是太平无事的年月,每天出出操、练练兵、吃吃军饷,一年的收入都能达到一百两银子上下。遇到出兵放马、外出打仗的时候,赏银就更多了。
所以一天十两银子的加班费开的虽然多,但这帮兵老爷们还真没放在眼里,问了半天居然是没一个人主动报名。
柴安风见到了这样的情况,那几乎都是想要骂人了:这帮混小子,平时表忠心表的那叫一个溜,可到了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却一个都指望不上……
当然啦,实情也没有那么夸张。
要是真到了生死关头,或是柴安风强行命令的话,这群亲兵护卫都是没有二话的,甚至还会奋勇抢先。然而既然是自愿选择,那他们自然是实话实说——不愿意留下,就是不愿意留下——这倒也是柴安风一直推行的企业文化和军队文化。
正在柴安风一筹莫展之际,事情却忽然来了转机。
只听苏南雁来报,说是红袄军的姑姑杨妙真求见。
这着实出乎柴安风的意料。
要知道,杨妙真现在是在诸城附近,诸城往返岚山,大军行动得花至少四天的时间。苏南雁有柴安风送给她的快马,可一来一去怎么着也花上两天。然而她去了不到半天就回来了,似乎有些太快了。
不过这个疑问,一见到杨妙真的面,便瞬间解释清楚了。
原来
刘天雄就是杨妙真派出去的。
是杨妙真听说蒙古大军南下,正往柴安风的莒州岚山城直扑过去。杨妙真唯恐蒙古人是冲着柴安风来的,因此便派刘天雄过来通风报信。与此同时,杨妙真本人也点起一千精锐的红袄军弟兄赶来助战——正同前去寻找自己的苏南雁,在半路打了个正着。
“唉!”柴安风叹息道,“刘天雄这么响当当的一个汉子,居然遭了奸贼的暗算,被毒箭射死了……这也着实可惜!”
杨妙真听了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却也没有过分悲痛,只说道:“我们红袄军都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有今天没明日的,死了也就死了……只可惜死在毒箭之下,并非光明正大的决斗而死,大概刘天雄也有些不甘心吧!”
“是这么说,刘天雄是为我而死,到底是谁杀的他,谁当的凶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绝不会放过他!”柴安风恨恨说道。
杨妙真也道:“原本用毒之人是冲着柴兄弟的,我本来也是会彻查的。然而既然已经惹到了我红袄军的头上,我便更不会放过他,叫江湖内外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让他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别人说这话或许是有些夸张了,但凭杨妙真在江湖里的地位,说出这几句话却是底气十足。
听了这话,主角又放心了一些,至少这种毒药只要再次在江湖中出现,就一定会被杨妙真听到风声,凭她的本事和人脉,查清毒药的来源和凶手的身份便指日可待了!
“只可惜了刘天雄兄弟。他也是个爽快人,平素光明磊落的,没想到竟死在小人的鬼蜮手段之下。”柴安风有叹息道,“哦,对了。不知刘天雄他有没有什么父母家小?赡养父母、抚养子女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出钱也好,把他们接去江南也好,我总是要多加关照的。”
柴安风这几句话是发自真情。
不料杨妙真却淡淡说道:“这就不劳柴兄弟费心了。刘天雄从小就是个孤儿,又去终岚山拜师学艺,下山之后便在红袄军中杀敌立功。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妻生子,也就没有父母家小……”
杨妙真说话的口气异常平静,平静的近乎让人心疼。
“莫非刘天雄一死,他刘家,就要就此断绝后了吗?”柴安风的语气都有些发虚。
杨妙真惨然一笑:“确实如此,可要是结了婚、成了亲、生了孩子。这般拖家带口的,他若死了,岂不是又没法向自己的妻小父母交代吗?”
一提及这事,柴安风便又想到了杨妙真同李全的关系,却又没法直接询问,只能旁敲侧击道:“那李全那边呢,还算消停吗?”
杨妙真苦笑道:“柴兄弟把李全打的好惨!他虽做了红袄军的头领,却无颜面在兄弟们面前发号施令。因此便请我继续统领全局,他却率兵北上,去经营诸城以北一带地方去了。”
“哦,是这样啊。”柴安风听了这个消息,不知当喜还是当悲。
看样子李全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的才能和威望,是断然不配统领整个红袄军的。因此索性干干脆脆地把头领的位置让出来,这既给了杨妙真面子,也给了自己面子。
不过这李全这厮运气也太差了,偏挑了一个最坏的时间北上。
柴安风这边已然接到消息,蒙古大军已经决定南征中原,他们从北边来,那北方的诸城一线,必然是他们攻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