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川闻言,白了她一眼道,“沈彻今天已经去她家提亲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什么!?”孙秀荷难以置信道,“宋耀东也同意?”
宋大川想到那一排排聘礼,心中不是滋味,酸溜溜道,“沈彻送了好多东西,又是肉又是米的,比当初林家还大方。宋耀东他怎会不同意?”
听说还给了银子,只是没人看到,也不知道给了多少。
“我就说嘛,”孙秀荷忽然激动道,“你这儿子就是个白眼狼!才跟林家退了亲,他就要分家,肯定早就惦记这事了。”
“宋大川啊宋大川,我们养了宋星辰十几年,现在好处一分没有···”
宋大川咬着牙,眯了眯眼,孙秀荷这话说得没错,那些聘礼和银子本该是他的才对。
这边村人看够了热闹后,各自散去,但关于沈彻去宋家提亲的事,没少议论。
端着饭碗,女人们又聚到一起,有人羡慕宋星辰怎就那么好命,才被退了亲,又有人送来了这么丰厚的聘礼。
有些人笑说道,宋耀东有三个女儿,若是个个都像宋星辰这么招银子,那不是发了。
又有人酸,“巧鹅啊,就属你眼皮子浅。”郭香吐掉嘴里的菜根,道,“你以为宋星辰在沈彻手下能落着什么好?”
她眼中透着精明道,“沈彻是什么人?你们忘了?他以前可是混过土匪窝的。”
一句话,将众人的记忆拉回几年前。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沈彻和老娘从外地迁过来,明明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能将整个村的孩子全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村子里的孩子不跟他玩了,他招上了外村的几个少年,整日游手好闲,逮到不顺眼的就揍,将村里的孩子都揍怕了。
再后来听说,还勾搭上了五十里外的黑风寨的土匪,横行霸道,专做抢劫的勾当。
旧事重提,众人免不了一阵唏嘘,“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怪不得他能拿出那些好东西哩。”
全是抢来的。
“那这样的话,宋星辰以后会不会一天被三顿打啊。呵呵呵···可怜哦。”姜美凤忽然插话道。
她早上也看到了宋星辰家的阵仗,羡慕疯了,凭什么她一个被退过亲的,还有人稀罕。
现在一听,心中顿时平和了。
原来都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嫁给那样一个凶戾的男人,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
且看她宋星辰以后鼻青脸肿的样子吧。
“唉吆,这不是美凤嘛。听说你和林家的婚期定好了?”
姜美凤笑得好不得意道,“对啊,下个月十六。林勇哥说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来娶我哩。”
有人疑惑,“咋这么赶,提亲和下聘都省了?”
闻言,姜美凤心虚地遮了遮肚子,笑着道,“我也说时间有些赶,可林家着急啊,说好姑娘是不等人的,赶紧定下来,才踏实。”
这话说得好不谦虚,甚至有种刻意的高调,像是个胜利者的示威。
谁不知道她和宋星辰的关系,也知道她是在得意什么,随口恭维了两句便都散了。
姜美凤也知道众人不是真的祝福她,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农妇们的祝福她才不需要。
林家家大业大,还有亲戚在京都当大官。
只要能攀上林家,她就能实现阶级攀升,到时候,她就是林夫人了。
林家本来没看上她,但谁让她肚子争气呢。
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大夫说了,是双胎,可把三代单传的林家老两口高兴坏了。
这不还没过门呢,就生怕她吃不好,每日都派人送来燕窝,让她那势利眼的老爹好不得意。
逢人就说生她这个女儿不亏。
那可不,好酒好菜供着,十两的彩礼银子揣着,就算是生个儿子,也没这快活日子。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估摸着林家的燕窝应该送到了,姜美凤便回了家。
可本该装着燕窝的碗,却是空的,姜美凤气啊!
这老不死的,又偷吃。
她一把推掉桌上的瓷碗,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果然,里屋的人出来了。
“干什么呢?不知道我在睡觉啊?”
“姜德福,你是不是又偷吃我燕窝了?”
江德福耷拉着眼皮,嗯了声道,“怎么?老子吃完燕窝,还得看你脸色了?”
“同样都是爹,你看看人家宋耀东,多有面子!”
姜美凤气得发抖,怒道,“那燕窝是林家送来给我孩子吃的,你说你都偷吃几回了?”
以前江德福也偷吃过,她忍着没发作,却发现惯的他越发没脸没皮了。
“还有,你以为宋星辰以后能有好日子?沈彻以前可是土匪!”
江德福啧了声,轻飘飘道,“孩子才多大,知道是什么滋味?给他们吃都白瞎了,还不如给你爹我补补身子。”
摊上这样的爹,姜美凤也只有深深的无奈。
自认倒霉,没再说燕窝的事,转而问道,“那十两银子,你拿给我,明日我去镇上置办些嫁妆。”
林家富足,她嫁过去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