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知道。”沈彻粗着声说完,又看谢随,忽而扯嘴一笑道,“老子就是不想告诉你。”
怎么着?
谢随闻言,清冷的面上染上不悦之色,一护卫装扮模样的人,自车厢走出来,喝道,“放肆!竟然如此和我家少爷说话,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何人?”
沈彻哼笑一声,活动了下手腕,挑眉道,“老子管他何人,敢觊觎我女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凛了神色,握紧双拳,不卑不亢站在马路中央。
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而那护卫瞧他架势,也缓缓抽开了腰上铁剑。
双方进入僵持,气氛陷入冰点。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阿彻,你站在那作甚?”
宋星辰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喊上沈彻一起上山和父母商量何时回村,就见沈彻站在路中央,而他面前是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
只是那马车一路行来,沾上了不少污泥,显得有些狼狈。
莫不是沈彻的熟人?
之前听沈彻提过,他小的时候在京城住过,能认识一两个贵人也在情理之中。
她走上前来,“阿彻,这···”
沈彻还未开口,车帘再次被掀开,刚才稳坐泰山的谢随,一个跨步就走出了马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面容上还染上了抹笑意。
“宋星辰,你真的在这。”
再次见到谢随,宋星辰很难不惊讶,“谢随?”
“是我。”谢随想下车,又犹豫的看了眼泥巴路,最后眼一闭,跳了下来,自顾走到宋星辰面前,“我听说你们一家都到东山来了,所以就来看看。”
才说完这句,他便让护卫和车夫将马车上的粮食和衣裳拿下来。
“你们这些日子在东山,受苦了,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一点心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彻活了两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栽过跟头,所以对于不熟人的示好,很是戒备。
他大跨一步,拦在宋星辰与谢随的中间位置,挡住谢随的视线,道,“不用了,我们家什么都不缺,谢公子还是给有需要的人吧。”
谢随脸上的笑僵住了,丹凤眼轻飘飘看了眼沈彻,虽然动怒,但仍旧不动声色,维持着体面,笑道,“我在问宋星辰。还有,你是宋家的人吗?”
关你何事?
沈彻正要再说,胳膊猛然被人拉住。
宋星辰小小的脸冒了出来,她笑着问谢随,“你是不是来找宋耀祖的?”
谢随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他跟我们不在一处,他去他舅舅家了,不在这。”宋星辰又道。
谢随点点头,扬起笑道,“既然他不在,这些东西我带都带来了,就给你们吧。”
“我跟耀祖关系好,之前还吃过你做的饭菜,就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宋星辰秀眉轻拧,这人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上次还怀疑她是不是暗中窜通香头搞孙秀荷,今日怎就转了性,还有上次去集市,莫名其妙的。
可她不想占宋耀祖的便宜,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不用了,多谢谢公子的好意,我家不缺吃喝,衣裳也够穿。”
谢随再一次被拒绝,怎能不生气。
这些粮食和衣裳,都是他亲自命人督办的,没想到宋星辰还是不领情。
而沈彻却满意地笑了,还笑得明晃晃,仿佛在炫耀说:你看吧。
然而这次谢随没再像上次那样,被轻易气走,他面上仍旧是笑着道,“既然耀祖不在,你们也不需要这些,那我便先告辞了。”
没再看一眼沈彻,他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脸上的笑即刻消匿。
她唤他阿彻,却喊自己谢公子。
就因为之前沈彻救过她,她就要以身相许了?
终究是他晚了一步。
回到家中,便有小厮来禀,“少爷,夫人知道你不顾劝阻出门,动了大怒。”
谢随捏了捏眉心,挥退小厮,去见了谢夫人冯氏。
冯氏正在小佛堂念经,见儿子来了,也没搭理,仍旧微合着眸子,口中念念有词。
谢随见惯了母亲这样,见她没理自己,便自顾坐下来喝茶。
终于冯氏忍不下去了,率先放下佛珠,站了起来,目光严厉。
“谢随,你还知道回来?”
谢随不慌不忙放下白玉茶盏,道,“母亲因何生气?”
冯氏瞧他明知故问,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打。
最后生生将那股气忍下,道,“月底,我们就回京城。”
谢随一听,淡定不下去了,站起身问,“为何这么急?离春闱还有小半年呢。”
冯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再不走,你的心都被那狐媚子勾搭走了,还能参加春闱?”
谢随一噎,随后道,“我是去看同窗。”
冯氏一副‘你看我很好糊弄吗?’的样子,哼了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心思,都给我断了,把精力放在正经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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