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以为沈彻只是随口问问,没瞒着,“一年能有个十两银子,就够了。”
沈彻摇头,“太贵,租不出去。”
铁锤闻言,有些茫然,想了想又觉得沈彻说得有道理,他自己家的房子,不要租金,都做不下去生意了,这么高的租金,谁愿意出。
镇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特别是吃喝行当,粮食都贵得离谱,百姓哪还有闲钱出来吃喝?
他不太确定道,“可能是有些高了···你们觉得多少合适啊?”
他没往外租过啊,不了解行情啊!
宋星辰和沈彻对视一眼,而后开口给他算了笔账。
宋星辰,“铁锤伯,我那小摊子,你也去看过,一个月才只要十文钱,一年下来才一百多文。你这大概有我那摊子十个大左右,你却要十两!”
铁锤一听,也觉得自己价喊高了,怪不得整整两日也没人来问价的。
但若是按照宋星辰那摊子来算,一年最多也才只有百文钱,那他还怎么实现在城里开酒馆的愿望。
“可我这还有楼上,虽说不能做买卖,但睡个觉、放放东西,当个仓库也值些钱吧?”
“而且,我这还是市口,岂能和集市里的小摊相论。”
二楼是类似阁楼的矮间,因为层高不够,没办法做生意,但面积和楼下差不多大。
铁锤说的也没错,集市里的小摊毕竟只是个摊位,下雨天还得自己扯挡雨的棚子,没有门窗,也不能存东西。
铺面价格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宋星辰点头,伸出几根手指,道,“我一年给你五两银子,你若是愿意,今日就能给你。”
铁锤闻言,愣了愣,道,“星辰,一年五两,可不是五十文啊,你真想好了?”
虽说之前宋星辰来买野菜菌子时,有时候一日就能赚得百文,但如今这光景和以前大不相同。
铁锤不看好她,问,“你准备盘过去做什么生意?”
宋星辰不太确定道,“具体还没想好。”
眼下酒馆、饭店的生意都不好做,街上好多家都已经入不敷出了,这点宋星辰清楚得很。
但若只是买卖野菜和粮食,没必要盘这么大的铺面。
只是眼下这机会,她不想错过。
若不是粮价暴涨,铁锤这酒馆一年十两也是能租出去的。
她想抄个底。
铁锤一听说她还没想好做什么,哎呀一声道,“不是我泼你凉水,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不单单是咱们这里粮食贵,整个康城的粮食都贵。”
“我知道你之前卖野菜、买草药存了些钱,可也不能冲动啊!存些钱,存些粮食,还有一家人哩。”
“这世道,说不定哪天就没饭吃了。”
铁锤一顿苦口婆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星辰的亲戚呢,这么为其着想。
宋星辰也知道,铁锤是怕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忍心看她后面又饿肚子。
可她总觉得这次的粱价暴涨,不会维持很久,关系到百姓民生,朝廷不可能不管。
退一万步说,朝廷也管不了,那她还有玉米和土豆,总不可能回到饿肚子的日子。
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她也不方便和铁锤去说,玉米和土豆的事,现在说了,别人也只会觉得你在夸海口。
“大伯,我自己想好了,您若是愿意,咱们就签订文书。”她认真又说了遍。
铁锤见她执着,没再打岔,迅速写好了文书,二人签字盖戳。
拿了银子后,还在感慨宋星辰真是有魄力。
“祝你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也祝大伯酒馆四方来财,日进斗金。”
两人各自许下对对方的祝福,宋星辰拉着沈彻里里外外将酒馆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彻,你怕吗?”
沈彻捏紧她的小手,笑道,“我只怕你不给我上床,其他···呜,你捂我嘴作甚?”
宋星辰又去扭他腰上的肉道,“叫你没个正经,咱们刚刚可是花了五两银子。”
这段时间,又是洪涝,又是婚礼,没赚到大钱,反而花了不少钱。
宋星辰刚刚给出五两银子的时候,粗粗算了下,家里存钱只有几百文了。
又回到了两手空空的日子。
“这又怎样?我给你那二十两彩礼还没花哩。”沈彻完全没担忧,反而问道,“咱俩婚礼,新房布置,花的都是你的钱,那彩礼钱怎不见拿出来花?”
宋星辰摆摆手道,“你那二十两爹娘存起来了,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拿出来用。”
“什么叫我那二十两?咱们夫妇一体。”沈彻纠正她。
宋星辰怔愣一瞬,反问,“那你刚刚不也说花我的钱?”
沈彻无话可说,最后笑道,“咱们成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别再说你的我的了,成不?我也改正。”
宋星辰摇摇头,道,“不,以后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不想有自己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沈彻朗朗笑出声,一把将她举起来放在肩膀上,道,“好,以后都是你的。”
二人回家,将这个决定告知了父母,宋耀东夫妇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