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忙着,院门口忽然响起了脆生生的童声。
“外爷、外婆。”
是宋耀东夫妇带着平平和安安到了。
四代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感染着村里的其他人。
家家都知道,赵兰芝回娘家了,还带了满满一牛车的东西。
“不仅是牛车,还有大黑马哩,可威风了。”
“不是说赵兰芝夫家穷得叮当响嘛,咋就突然发达了?”
狗剩经过,道,“兰芝婶子的女儿还会医术哩,我老爹被蛇咬了,就是她给治的。”
“赵兰芝大女儿?以前只是个胆小的娃娃,没想到如今这么出息了。”
狗剩举了举手里的鸡蛋,道,“刚刚我给她送鸡蛋,当做是谢她救我老爹的谢礼,人家一个都没要,还给我写了方子。”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晚饭很丰盛,又是鸡,又是肉的,男人们都喝开了,赵老爷子毕竟年纪大,喝了两盅后,睡倒了。
赵曾华兄弟拽着宋耀东喝,赵光卓兄弟拉着沈彻喝,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这晚,宋耀东最后也喝醉了,抱着两个大舅子,哭得满脸是泪。
赵兰芝嫌他丢人,连忙将人拉走,关进里屋。
赵家兄弟没分家,都住在一起,一个院子七八间屋子,怎么睡都够。
饭后,方氏和罗氏忙着去洗刷,宋星辰坐在一旁,听老太太和赵兰芝聊天。
这才知道,上次老太太病得很重,一度下不了床,这么多天养下来,才见好些。
“外婆,你怎么瞒着我们?”
宋星辰忙去给老太太把脉,赵兰芝眼角泛着泪花,拉着老太太,“娘,以后这种事,可不能瞒着我了。”
老太太笑着抚摸她的头,道,“人老了,总有那么一天的,我知道你们忙,也难,不想让你们跟着担心。”
赵兰芝泪水浇湿了老太太的膝头,心痛道,“是女儿不孝。”
自她出嫁后,很少回娘家,最难的那几年,每年只回来一次,爹娘一直说不用操心他们。
却不知道,老太太的身子状况每况愈下。
宋星辰凛了神色,又抓起老太太的另一只手腕。
“星辰,不必为我忧心,人到了岁数,总有那么一天的。”老太太看得很开,“老婆子我这辈子算是没什么遗憾了,死了也能闭眼了。”
“外婆,别说丧气话。”宋星辰收了手,又去检查了老太太的关节处,问,“外婆可是膝盖、手肘疼痛,上次是否还发热了?”
老太太点头,道,“是。”
宋星辰又问,“每逢阴雨天还会加重?”
“对,有时候阴雨天疼得都走不了路。”老太太听宋星辰说的样样对的上,心里再度燃起了希望。
但一想到她求医无效的这些年,又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只道,“我年纪大了,也不指望能治好,每逢阴雨天能让我睡个囫囵觉就行。”
“好!”宋星辰一口答应下来,并给老太太解释,“我给您开个方子,以后让大舅或者二舅定期去百草园拿药,我再定期给您针灸,保管您能睡得好。”
“另外,您可一定要注意保暖,别受寒,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
老太太其他的都没仔细听,只听到宋星辰的那声‘好’,便开心地笑了。
而刚刚走进来的赵曾华听完了全部,也都记在了心里。
往日里,爹娘总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好克化那些荤腥,他们兄弟当真了,也没再劝,却不知道竟然拖累了老太太的身子。
当下心中愧疚,没进门,去找了赵曾堂,说了这事。
“星辰说以后从百草园拿药,但咱也不能白拿人家的。”
枉他们平日里顶着孝子的名头,以为不让爹娘干活就是孝顺,却忘了,老人也要补身子的。
他们不孝,枉为人子。
赵曾堂点头,想到平日里老娘给他夹肉的场景,内疚得眼眶通红。
但兄弟俩没挑明了说,只回去和各自妻子说明了情况,两家人都决定要好好将老太太的病治好,不能再轻视了。
今夜,老太太怀揣着希望,睡得很踏实,赵兰芝却忧心忡忡。
“星辰,真能治好吗?”
风湿性关节炎,不好治,想要根治更是不可能。
宋星辰没隐瞒,“能治,但没有办法根治,会有反复。”
赵兰芝似是早料到这样的答案,老娘寻医问药多年,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哎!”她长叹一口气,心中都是内疚和自责,她在爹娘疼爱呵护下长大,出嫁后,也没为娘家做点什么,还时常要兄嫂帮衬。
眼下爹娘老了,真是需要她的时候。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问宋星辰,“星辰,你说要给外婆定期针灸,那不如将外婆接到我们家住一段日子?”
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不想以后后悔,只想在能尽孝的时候,尽自己的一份力。
宋星辰没意见,“如此,倒是省去了我来回跑。”
赵兰芝点点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夫君,想着明日和他再商量下。
翌日天还未亮,宋星辰在一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