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已经许久不响了,京兆府知府卞正淳知道情况后,那叫一个左右为难。
面对此事,若是出手,必然要面对背后的人,可要是不接,外边就是滔天民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何况他一个知府,就算是京兆府知府,说破天也不过是知府。
“纪师爷,你给本官说说,此事究竟该怎么办?”
纪师爷沉吟了一番,回答道:
“老爷,此事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必须得接下来。即便背后有燕王的怒火,怎么说这也是您的分内之事。要是不接的话,只怕那滔天的民意便会倒卷到您的身上。”
卞正淳闻言一惊醒,“你的角度很好,说得很对,只是这朝堂眼看着又要热闹起来了,才安生没有几天。”
纪师爷摇摇头:
“老爷,我看此事早就有苗头了,之前早已经有传闻,说是有人花钱买答案。消息都快满天飞了,陛下也没有说什么,别人都说陛下忙着在西苑里边儿养鸟弄花。
之前陛下不是这个样子,忽然间变成如此。若是说中间没有问题,都难以相信。”
卞正淳突然间就来了精神,凑近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已经蓄谋很久?”
“老爷,这种无君无父的话,咱是不敢说,但真正的意思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师爷的一番点睛之笔,卞正淳便明白了。
他连忙换上一张笑脸,整理好官服见那些怒气冲冲的学生。
只要能稳住他们,对
于自己来说,就算是大功一件。
卞正淳不是没有当大官的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在燕王和大将军的交锋当中早已经灭掉了。
京兆府知府作为天底下最重要的知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非比寻常。
卞正淳作京兆府知府位置前,这里早已经换了好几拨人,不管是燕王的人还是大将军一党,都没有能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待多长时间。
但这个看上去像是清流的卞正淳,这一座京兆府知府足足三年,即便遇到先帝驾崩,他都没有挪动半分。
他做官的情商绝对是一般人难以相比……
其实卞正淳也是没办法,他虽然是科举出身,可户籍却是军户,那和一般文人出身差别有些大。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挤进正经文官的行列里面。
他本身虽然出身于军户,按理说应该算是武将一方的人,但是走上了科举之路,也告别了武将这条路。
不管是以文官代表为首的燕王一党,是以大将军为首的武将一党,对他这种具有墙头草性质的人都不看重。
甚至就连那些清流官员,也觉得他是一个异类。
所以卞正淳既不是阎王一党,也不是大将军一党。就算他是个清流,和其他清流也并非一路人,可以说是清流当中的少数派。
为此,他在京兆府知府的位置上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直到今天都小心翼翼,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此次
,士子们撕皇榜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卞正淳也明白,那背后对于科考的不公平才更加严重!
于是他大开衙门,将世子们都留在衙门,当然并不是禁锢他们,而是请他们好吃好喝,好商好量的讨论问题。
甚至就连礼部的人带着弓手来要人,都被京兆府的差役挡了回去。
现在,安抚人心才最重要!稍后,他让他们联名写了一封有关科举舞弊地检举书信,在众人都签上自己的姓名之后,辩卞正淳边带着那份书信入宫面圣。
……
……
尚书房的皇帝和刘子玄在听说此事之后,啧啧称奇。
刘子玄更是舔狗一般的说道:“陛下,看来这卞正淳是个人物啊。”
“在三方巨大压力下,还能有条不紊地处理考生们掀起的动乱。他岂止是个人物,简直是个大人物!”
女帝由衷地称赞道。
刘子玄明白女帝的意思。
现在撕完皇榜的士子们正是无所畏惧的时候,如果任由他们走上街头,在不知情民众的参与之下,很有可能会引发大规模骚乱。
卞正淳很巧妙地将他们都留在衙门之后,虽然外界也会知道一些消息,但是没有了这些士子们的牵头,便不会有爆发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
比如说现在虽然市面上有一些小道消息,可却没有人折腾。
“这么看来,卞正淳大人似乎有更好的用处。”
“你说得对,此前朕都没有注意,现在看,他可以适应更
大的舞台!”
一个清流边缘的官员,终于开始步入皇帝的视线。
等折子送到女帝面前,她翻开了一看便演技飙升,勃然大怒。
忍受了很久的憋屈,终于可以爆发一波了!
“这些里外串通的官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要堵住其他士子的路。去给朕传那些上榜的进士们,真要看看他们的水平到底怎么样?召集朝廷各重要官员,让他们即刻入宫!”
皇帝的雷霆之怒,让很多人不习惯。
不是去西苑遛鸟好好的吗?怎么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