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林言赤裸着上身拿过一件衬衣,思考着能否穿上坚持一天的可行性。
“怎么了?”顾庭洲推开衣帽间的门进来,正准备换衣服,被镜子的画面吸住目光。
“家里有创可贴。”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林言,好好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找出来贴你嘴上。”林言没有好语气给他,换做平时就算了,这样去见家长实在不像样子。
“不用穿衬衣,我们去见家人,又不是去参加商务活动,不需要这么正式。怎么舒服怎么穿。”顾庭洲翻了下衣柜,给他挑了一件宽松软糯的羊绒毛衫。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早餐,虽然换个宽松的衣服感觉好点,但偶尔刮蹭上林言还是觉得刺挠。
“把衣服掀上去。”吃完饭,顾庭洲翻出创口贴。“不处理一下,一会儿出门难受了都没办法抓。”
林言暗自抽了口气,认命般地往毛衣拽起来。别过脸不去看顾庭洲小心翼翼地把创口贴贴在靶心,再把旁边的胶布捋平展。
整理好衣服把煤球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清理好猫砂就差不多该出发了。
“明天上午让吴阿姨过来一趟看看煤球,我们明天晚上就到家了。”顾庭洲蹲下来揉了揉煤球的脑袋。
就去一天,也没带什么行李,一个双肩包就够用了。到机场后时间还充裕,林言坐在头等舱休息室了,有点犯困。
“一会儿上飞机了再睡,这会儿睡了,在飞机上就睡不着了。”顾庭洲捏了捏林言的鼻子。
“其实有点紧张,毕竟之前只在财经新闻里才能看见的男人,网友心中最想嫁的男人top5。”林言靠在顾庭洲肩膀上开玩笑道。
“那大家可能要失望了。我哥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虽然他法律上的配偶已经去世,但我哥终身都不会再结婚了。”顾庭洲漫不经心地说道。
瞌睡瞬间就没了,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巨大到爆炸。林言感到难以置信:“你大哥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从来没看见任何报道。”
虽然财经人物不像明星那么受关注,但至少基本的婚姻信息家庭信息还是会流露出一点。所有关于顾庭煜的相关报道都是独身状态,从未提及对方已婚更遑论有个儿子。
“我家的情况很复杂。”顾庭洲亲了下他的发顶。
“这是八九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大哥刚大学毕业,跟在我父亲身边熟悉SK的事务。他是我爷爷属意的继承人,并且只有我哥坐在这个位置,才不会彻底跟我外公家决裂。但我父亲倾向于跟外面女人生的二儿子,觉得他更听话更好掌控。”
“一次交际酒会上,有个合作伙伴的独生女对我哥一见钟情,有意结亲。我哥是不愿意的,根本就不熟悉连对方的性格人品都不知道,当时他还很年轻,没考虑过这么早婚姻。本来这事也没那么着急,但是我父亲有一笔投资失败了,资金链重创。这个时候合作伙伴提出只要我哥同意结婚,可以出资救场,因为他女儿认定了我哥,非他不嫁。”
“我父亲这个人能力有限,所以我爷爷一直没有完全放权给他,如果这件事败露,必然会被彻底架空。所以他答应了,带着我哥去赴宴,默许对方在酒里下药。后来那个女生怀孕了,只能结婚。因为我哥强烈抗拒,只领了证没有办酒。”
林言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事情的真相已经超出正常人可以预想的范围。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谁会对自己的至亲设防?
“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了利益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出卖。”
顾庭洲冷哼了一声:“因为对于我父亲来说,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自己儿子总是要结婚的,对方门当户对又可以帮自己解围,可谓是双赢。即使自己儿子不喜欢,结婚后大可以另觅新欢。他是这种人,可以接受这种安排就觉得别人也跟他一样。”
“在他眼里,我哥不愿意只是太年轻一时没想通,只要有了孩子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我哥慢慢就接受了。”
“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儿子,我哥其实是很倔的人,对方挺着大肚子和亲子鉴定要求结婚,他除了答应,没有任何退路。所有人都以为两个人有了孩子,在一起生活久了,早晚会有感情,即使没感情也早晚会妥协。但实际上,我哥在这份婚姻里除了责任,没有任何眷恋。婚后他们虽然住在一栋房子了,但各睡各的房间,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自杀了,喝了大量安眠药又割腕。遗言就是要让我哥一辈子记住她,痛苦一辈子,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这简直是一个诅咒。”林言低喃道,这种家庭让他想到两个字“驯化”,就像熬鹰,如果不能熬成功,就必然被反噬。
“是的,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只剩我哥一个人承受,他说他终身不会再婚。”
具体细节只有顾庭煜才知道,哪怕几年后听他只言片语地提起,也能感受到当年的惨烈。而那时的顾庭洲还没成年,父母离异后跟妈妈在国外。在顾庭煜最无助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不在大哥身边。这是让顾庭洲一辈子觉得内疚的事情,曾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不会再让大哥孤军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