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说子恒你上午回来了,联想昨天赵禄也是急匆匆赶回建康面圣,老夫就猜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事情,子恒或许回来问我。”
这位户部尚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笑道:“因此,下午老夫便在家里等着子恒了。”
“师伯真是神机妙算。”
沉老爷拍了个马屁,然后叹了口气:“的确有一件大事,拿不定主意,需要请教师伯。”
赵昌平站了起来,走到沉毅面前,亲手给沉毅倒了杯茶,然后澹澹的说道:“你说。”
沉老爷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安平侯赵禄,与自己对赌的事情,以及皇帝陛下的态度说了一遍。
说完前因后果之后,沉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按道理,小侄肯定是想要去做的,毕竟做成了之后,陛下与朝廷便能彻底下定决心,清理赵阀了,可是小侄又担心…”
他低声道:“担心一旦防线失守,事情闹大了…”
赵昌平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这件事,陛下是什么态度?”
沉毅苦笑道:“陛下似乎是要交给小侄来决断。”
赵昌平闻言,微微摇头。
“师伯虽然不通兵事,但是师伯可以非常确定,这种事关国运的大事,陛下绝不可能交给子恒你来决断,甚至…”
他幽幽的说道:“甚至,中书的宰辅们,也未必能够决断这种事情,如果陛下真的把事情交给子恒你来决断,那就说明…”
“无论子恒选哪一种,陛下可以接受。”
“哪怕淮河破防。”
赵昌平语气笃定:“陛下应该也有把握重新堵住,所以…”
“所以这件事,与家国命运无关。”
赵尚书静静的看着沉毅,缓缓说道:“只与沿海都司,与子恒你个人的前途有关。”
“所以,陛下才会把这件事,交给子恒你来决断。”
听到赵昌平这番话,原本始终有些忐忑的沉毅,豁然开朗。
他头顶的乌云,缓缓散开。
因为如果这件事,不用把家国天下的命运背负在身上的话,那么就…
很好决定了。
沉毅站了起来,对着赵尚书深深低头,拱手道:“多谢师伯教诲,小侄茅塞顿开。”
赵尚书面带微笑,问道:“那子恒你,准备如何做?”
“若真如师伯所说。”
沉老爷澹澹一笑。
“小侄个人前途,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