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为了这场寿宴,足足准备了半年时间左右,以一座王府的财力物力,这场寿宴办的自然很是热闹。 这会儿,王府的宴席从府里一直摆到了大街上,沿街摆了一个长熘,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来与晋王爷祝寿的,哪怕是小民百姓,都是能坐下来吃上一顿的。 当然了,在外面吃饭可以,但是想要进去见到晋王爷,给晋王爷祝寿,这就有些难了。 不过赵侍郎乃是朝堂大老,六部里都能排到前十的人物,他刚走到王府正门,晋王府的世子李穆就亲自迎了上来,对着赵昌平拱手,微笑行礼:“昌平先生来了。” 赵侍郎虽然面带疲惫之色,还是拱手还礼,摇头道:“世子客气了,不敢当世子一声先生。” 李穆低眉道:“今日到这里的,都是晋王府的亲友,都是我父王的故交,先生便不用客气了。” 这话的确是客套话,平日里李穆见到这些朝廷里的官员,多半以公职称呼,但是今天他老父亲过生日,于是称呼便不好太生分。 赵昌平微微点头,然后回头看向赵二,开口道:“给世子递上礼单。” 赵蓟州连忙两只手把礼单递了上去,李穆收下之后,低头道谢。 沉毅这会儿就跟在赵蓟州身后,他还没有阔绰到送礼单的程度,只是带了个木盒子,笑呵呵的递到李穆面前,微微低头道:“世子,这是在下昨天跑遍了建康的书铺,才找到的一本建康地理图志,在下已经翻过了,相比较于当今的地理图志,要详尽不少,晋王爷乃是建康尹,或许可以用得着。” “礼物轻薄,还请世子不要见怪。” 李穆笑着接了过来,然后把木盒子递给身边的下人,上前拍了拍沉毅的肩膀,爽朗一笑:“子恒有这份心思,已经很珍贵了,父王得了这份礼物,多半也会高兴。” 他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三位贵客快请进罢,马上就要开席了。” 赵侍郎默默点头,领着两个后辈进了晋王府的内宅。 晋王府的内宅,并不是晋王一家住的宅子,而是晋王府的后院,占地很大,除了住的屋子之外,还有一座占地庞大的花园,沉毅还曾经在这座后花园里参加茶会。 这会儿后花园的一处空地上,摆了差不多十几张桌子。 这十几张桌子上,请的才是这一次寿宴真正的客人,在座的这些人不能用非富即贵来形容,只能说… 全是贵人。 都是大陈的权贵。 本来,如果沉毅自己来给晋王拜寿,他大概率是进不了内院的,不过有赵昌平带着,沉毅跟在赵家父子身后,顺利的进入了内院。 晋王府的下人早已经给赵昌平安排好了位置,引着三个人过去,赵侍郎安排了两个子侄落座之后,然后便对着两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见一见晋王爷。” 他是大老,自然是要跟晋王当面祝寿的。 赵侍郎离开之后,沉毅与赵蓟州一起坐在这个桌子上,颇有些兔入狼群的味道,赵二还好,他多少认得一些人,可以与同桌上的一些人说说话,而沉毅就只能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了。 片刻之后,赵昌平从内宅里走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跟同桌的同僚们打招呼,而这个时候,晋王的寿宴也将正式开始,身为世子的李穆也不用在门口接待客人,李穆来到了内宅之后,找到了已经落座的沉毅,他先是与桌上的众人打了声招呼,笑着看向沉毅,开口问道:“子恒见过父王了?” 沉毅起身,摇头道:“还不曾见晋王爷。” “那子恒随我走一趟吧,父王前些日子,还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呢,今天到家里来了,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才是。” 沉毅这才站了起来,与赵昌平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着李穆一起,朝着后宅走去。 李穆走在前面带路,然后把沉毅的礼物递还给了沉毅,笑着说道:“一会你当面送给父王。” 沉毅接过去之后,默默点头。 这位晋王世子一边带路,一边叹了口气。 “原先父王读了子恒的诗之后,便心生感慨,半个月前看了子恒写的邸报之后,便随身带在身上,闲来无事就翻出来看上一看。” “父王他虽然没有生在北边,但是自小听过祖父辈说燕都的故事,对你写的邸报,颇有些感触啊。” 晋王爷与先帝同辈,都是宪宗皇帝的儿子。 而宪宗皇帝,是世宗皇帝的儿子。 世宗皇帝狼狈南渡的时候,是三十多岁,那个时候宪宗皇帝,已经年近二十了,因此宪宗皇帝是在北边,也就是在燕都长大的,他自然会跟自己的儿子们说起一些燕都的旧事。 到了第三代李穆这一代,对于北边的感情已经不太热烈,但是对于晋王李睿这种第二代人,他们对北边还是有感情的。 晋王李睿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去燕都待过一段时间,去追寻先人的痕迹。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李穆已经把沉毅带到了晋王府后宅的一处偏厅,晋王爷正在偏厅喝茶,李穆让沉毅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便对老爹低着头,开口道。 “父王,差不多要开席,您也该出去会客了。” 晋王爷“嗯”了一声,开口问道:“宫里来人了么?” 李穆摇头道:“还没有来,不过午时之前应该会到。” 晋王再一次点头,没有说话了。 李穆趁着这个空档,给沉毅使了个眼色,站在门口的沉毅这才走了进去,对着晋王爷深深低头拱手:“江都沉毅,贺王爷寿辰。” 听到沉毅这个名字,晋王爷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他抬头看了沉毅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向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