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驱逐胡虏,归还旧都。” “那时老夫刚中进士,意气风发,恨不能提剑北上,荡平贼寇。”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老相国两只眼睛里都隐现光芒。 这股光芒陆续暗澹下来。 “后来,朝廷里北伐的声音越来越弱。” “渐渐的,便没有人提这两个字了。” “渐渐的,很多人已经忘却了这两个字。” 张敬语气幽幽:“渐渐的,朝廷里开始有人提议立建康为新都。” 他抬头看向沉毅,语气苍老而又有些凄凉。 “老夫这一代人,已经是最后一代北人了。” “老夫这一代人百年之后,大多数人都会忘记北边是什么模样。” 张敬静静的看着沉毅:“直到沉子恒你的出现。” 直到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出现在建康。 那一天,无数南渡侨民的老人家坐在家门口,坐在地上,趴在床上,号啕大哭。 张敬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这份责任太重了。 他们这一代人,乃至于前面几代人都没有担起来,没有道理把这份责任强压给一个年轻人肩膀上。 老相国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话。 “有时间,多来张家走动走动。” 沉毅默默低头道:“晚辈遵命。” 老相国脸上露出笑容。 “年轻人事忙,老头子便不多留你了,简儿。” 张简低头。 “孙儿在。” 张相深呼吸了一口气。 “替老夫送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