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说了,真要是因为这件事牵连了您,宫里也不会写密信过来,直接就让大理寺下来拿人了。” 周义山闻言,面色稍霁。 因为一个北齐的谍子,就算牵连到他了,也的确不会把他怎么样。 不过很快,他又听到了从沉毅嘴中说出来,一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话。 沉老爷惬意的抿了一口茶水,澹澹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内卫查令公子的时候,会不会把顺带着查一查中丞您?” 这句话,让周义山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在朝廷里做官,三年五年可能还有清官。 像周抚台这种,做了二十几年的官,从地方上的县令一路做到封疆大吏,要说他没有贪污过,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那真是天方夜谭了! 这种事情,内卫一查,就能查出一些端倪。 说不定,已经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周义山坐在椅子上,端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一杯茶许久都没有喝下肚子里去。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沉毅拱了拱手,深深低头道:“还请沉相公指一条明路。” 沉毅连忙起身,笑着搀扶住周抚台。 “中丞这是做什么?” 沉老爷笑容满面:“你我同在浙江做事情,您又是前辈,我可受不起这等礼数。” “沉相公是天子近臣…” 周义山彻底了服气了。 他微微低头,语气恭顺:“还请沉相公,给老朽指一条路罢!” 沉毅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周抚台,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说道:“既然中丞这么说了,那晚辈就厚脸皮说上两句?” 周义山微微低头:“请沉相指教…” 这“沉相”二字,说的太过突兀,连沉毅都是愣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到嘴边的话都被这两个字给怼回去了,立刻板着个脸。 “中丞要是这样怪声怪气,那晚辈就什么都不说了。” “绝不是怪声怪气。” 周义山看着沉毅,由衷的说道:“在我看来,小沉相公拜相,早晚的事情而已。” 沉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喝了口茶,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沉毅才继续说道:“中丞,咱们还是说正事。” “在我看来,陛下之所以没有急着召你进京,而是让你年底跟我一起进京,是想给中丞一段时间,看看中丞表现如何。” 周抚台也是聪明人,听到这句话,他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抬头看着沉毅,缓缓说出三个字。 “市舶司?” “应该就是这个。” 沉毅点头道:“陛下很看重市舶司。” “你们浙江的市舶司,是第一个市舶司,明年还会陆续再有四个市舶司要建立。” “如果过两天市舶司开市一切顺利的话,到年底,浙江的市舶司…” 沉毅看了一眼周抚台,意味深长:“就能初显成效了。” 这位浙江巡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抬头看了看沉毅,声音有些沙哑:“市舶司开市之后,老夫就在乐清住上一段时间…” 沉老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老家伙,终于肯尽全力了。 他站了起来,对着周义山拱了拱手,微笑道。 “市舶司大功告成,异日中丞登阁拜相,记得多多照拂晚辈。” 周义山起身,对着沉毅拱手还礼,由衷的叹了口气。 “这句话,应当老夫向沉相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