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肉多。 只要不扎到大动脉,一般是不会死的,而且很疼。 沉老爷抽出匕首,鲜血立刻溅了出来。 他微微侧身,没有被鲜血沾染在身上。 周元垂目光里全是恐惧,他哀嚎道:“沉公子,我…我在北朝,我在清净司地位很高!” 他大声道:“我对你有用,我对你有用啊!” “你是对朝廷有用。” 沉老爷用匕首割下周元垂身上的一截衣衫,拿在手里,一边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一边看向周元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而我是沉毅。” 听到沉毅这句话,即便是大腿剧痛的周元垂,目光里也带了一些疑惑。 因为他听不懂沉毅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道理来说,沉毅是南朝人,又是南朝朝廷的官员,只要是有利于朝廷的事情,做了之后不仅可以在皇帝面前立功,也对他的家乡有益处。 沉毅应该没有道理拒绝才是。 可是沉毅却说,他不是朝廷。 这就跟这个时代忠君的思想,完全不一致了。 这本质上是因为,沉老爷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江都府的少年沉七了。 或者说,他不完全是那个沉七了。 他并没有那些愚忠的思想。 他努力在这个时代拼搏,努力科考,努力做官,努力做事,本质上是为了让自己出头,让自己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 当然了,能够为国为民,为了家乡做点好事情,他也是愿意做的。 但是朝廷,不等于国家。 沉毅个人的理想,与整个朝廷的前进的方向,并不完全一致。 当然了,就目前而言,他与洪德皇帝的目标,还是高度一致的,这也是沉毅这两年,愿意辛勤事业,东奔西走的原因。 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他跟朝廷的利益并不一致。 比如说周元垂。 如果这个人能够为陈国朝廷所用,能够用得好,对陈国朝廷肯定是有益处的,但是对于沉毅个人来说,现在只有弄死周元垂,才能让他心情舒畅。 说完这句话,沉老爷又是一刀,扎进了周元垂胳膊上,换来的自然又是一声痛呼。 “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以说是私仇。” 沉老爷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跟公事无关。” 周元垂的面孔疼得已经扭曲了。 他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沉毅,咒骂道:“姓沉的,有本事你就弄死你老子,你老子要是不死,一定会找你,找你全家算这笔账!” 他见求饶没有效果,开始放狠话了。 沉毅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默默的抽出匕首,澹澹的说道:“没有这种可能。” 他把匕首擦干净,再一次走向周大公子。 周元垂彻底绝望了。 他看着沉毅,无助的大吼大叫起来。 沉毅在他的四肢上各扎了一刀,然后就没有再继续折腾他,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 任由他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面上。 …… 次日清晨。 睡了个好觉的沉老爷,在这个陌生的庄园之中苏醒,他伸了个懒腰之后,来到了院子里,此时薛威跟他的下属,都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了。 见到沉毅起身之后,薛威立刻上前,开口道:“沉公!” 沉毅看了看薛威,又看了看关着周元垂的小屋,开口道:“那人死了没?” 薛威低头道:“属下一早过去看了一眼,这厮还有气,按照您的吩咐,属下把他处理了,拉到野地埋了。” 沉毅默默点头,开口道:“辛苦。” “那你们现在就离开六合罢,尽快南下回到乐清去,今天的事情,谁问你们都不要说。” 薛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沉公,要不要兄弟们把您护送到建康城下,再南下乐清?” “不用。” 沉毅四下看了一眼,微笑道:“我安全得很呢。” 薛威默默点头,又问道:“沉公您何时回乐清主持大局?” “估摸着这个月月底。” 沉毅想了想:“二月上旬,我应该就能回到乐清了,你回乐清之后,多注意休息下面的将官,今年…” 沉毅看了看他,澹澹的说道:“你多半要去广州府忙活了。” 现在沿海的倭寇,就只有广东还有了。 而这份军功,是留给薛威的,如果剿倭顺利,薛威就会留在广州府就地建立广州卫,来护卫即将建立的广州市舶司。 如果薛威的差事办得足够漂亮,他就会称为广州卫的指挥使,独当一面。 也代表他在三年之内,完成从小卒道指挥使的多级连跳。 这种火箭攀升,在文官之中基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在武将里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武将升官是靠战功军功,薛威这两年时间的战绩,足以称得上是战功赫赫,他执掌一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然了,这种攀升的速度,除了足够的军功之外,更重要是朝中有人,说的更直白一些,是朝中有说得上话的文官作为靠山。 不然,薛威现在身上的战功,能有一成落在他头上,就已经是上官厚道了。 正因为如此,薛威才会对沉毅这般恭敬,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算是沉毅的门人了。 对薛威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两拨人在这座庄园门口分别,沉老爷骑上自己的坐骑,一路奔跑,回到了建康。 六合县本就归属于建康府,距离建康自然算不上太远,沉毅骑马的情况下,下午就来到了建康城外,顺利的进了建康。 进了建康之后,沉老爷的马速就放缓了下来,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还不得不下马牵马而行。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沉毅回到了北城,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挂着两盏灯笼的沉宅大门。 沉毅牵马走近。 等走得进了,沉毅眼前一阵恍忽,才看到自家门口不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