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易守难攻(1 / 2)

此番阅兵并非李世民一人独乐乐,向来对四夷采取攻势的李世民将所有在长安的外国四夷使者,统统带入禁苑,就在一边的故汉长安城头,远远眺望大唐的赫赫兵威。

舜执干戚舞而三苗服,此中用意,李世民此时已然深深明晰。

兵者,凶器也。

打仗,打的就是钱财,耗费民力国力。

即便是仅有数座城池的西域邦国,朝廷派兵征讨一次,都将花费一个道一年的赋税。

汉代经略西域,最为看重的便是不动中国,不烦戎士。

并非目光短浅,纯粹是因为花销太大,帝国实在供应不起。

天下不过十道而已,大唐的对外战争若是不能保证有所收益,就像汉武帝后期对匈奴无底洞般的投入,早晚也会得到和汉武帝一样的下场。

海内虚耗,户口减半,天下流民四起,万里江山万里烽烟。

禁苑的面积极大,从长安北城墙开始,一直延续到渭水,囊括的汉代长安旧城,虽然比不上汉代上林苑的恢弘规模,但绝对足够李唐皇室使用。

足以满足游猎、宴饮乃至比赛讲武的需求。

屯驻的兵马,更是包围皇帝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

此刻,站在故汉长安城墙上的使者,数十人战战兢兢。

其中

最为惶恐的就是正在与大唐交战的薛延陀的使者。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名义上大唐与薛延陀并没有进入战争状态,薛延陀打击的敌人乃是冒犯了天可汗天威的突厥逆贼,而大唐所诛杀的贼人则是趁着大雪袭扰边境的蟊贼。

只不过,薛延陀已经将所有能够激发的战争潜力摆上了桌面,而大唐却还有后手。

“使者,突厥乃我唐家藩臣,若有罪责,自有唐家王法惩处,不劳薛延陀可汗费心。”李承乾坐在软榻上,接见众多邦国部族的使者。

“喏。”

此时此刻,薛延陀的使者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战争的先机已经失去,大唐在关内北地的边防虽然失利,但浩荡黄河同样阻滞了薛延陀的步伐。

大军只能迎头装上被经营的铁桶一般的河东,在河东边墙面前撞了个头破血流。

胜负虽然未分,但是薛延陀在这场战斗中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连最低的要求都没有完成。

可是,大唐却成功抵御了薛延陀的入侵。

西起灵武,东抵营辽。唐家北地已然全面动员,寻不到一丝机会深入便在。

即便在塞下,也早已完成了坚壁清野,一头牛、一只羊也没有给薛延陀留下,即便是草场,也被马周下

令焚烧一空,不留一根草给薛延陀。

李承乾目光瞥了一眼使者,冷声道:大唐向来仁德,可若是有人不收藩臣之礼,大唐也只好六师移之,以正纲纪!”

“与尔可汗,天子戎马起家,久居关中,愿与尔可汗会猎于塞上,各观儿郎!”

使者战战兢兢,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躬身道:“臣定将殿下之语,回报可汗。”

李承乾旋即不再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西域小国的使者们。

自从黄巾起义,凉州大军回援,雍凉之间与中原为之隔绝,纵然魏晋短暂联络,可终究在几百年的乱世中,彻底与中原失去了统属,化作纷纷零零的邦国,各自为政。

而今大唐一统天下,扫平突厥,西域诸国便遣使觐见天子,虽然目的各有不同,但来的却很整齐。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是高昌的使者,作为西域诸国之雄,不仅地理位置关键,而且土地富饶,民生殷富,汉化程度极高。

当然,有西域的使者,自然少不了大唐在辽东的好邻居。

高句丽、百济、新罗的使者。

高句丽与百济皆是扶余种,从辽东一寸一寸打下了半岛的土地,而新罗则是半岛上土生土长的土著,控制区域与汉代的三韩部落相

差仿佛,依旧是被吊打的角色。

只不过大唐为了牵制高句丽,新罗于是成为了大唐在半岛上最忠诚的藩臣。

甚至是普天之下大唐最为忠诚的藩臣。

城下,马军次第而出。

分开左右两张臂膀,轻骑张弓,阻滞步卒前进。

而步卒也趁此机会整理好阵列,弩手前出,张弓待射。

手握长戟的步卒凝视前方,折冲府每年的训练,已然让将士知晓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不可丝毫违抗。

“进!”

步卒的阵列向来整齐,而整齐的阵列,意味着训练有素,主动进攻的重步兵,向来是战场上的主力。

若有十万虎贲,足以纵横天下。

迈着整齐的步伐,在战鼓的命令下,一个个五十人队的步卒在队头的带领下,缓缓前进,而队副则手握陌刀,以此督战。

临阵,无令而退者,斩无赦。

领兵征战,需要狠心。

对自己很,犹胜过敌人。

这样的道理何须后世之人总结,李靖早就在兵书中提出这样的观点,并且加以实践,由此打造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唐军儿郎。

死在军法之下的将士,每年何止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