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一间杂货铺。
“殿下?”
崔促见李恪和苇名美雪突然来访,不由问到。
“徐东之呢?还没死吧。”
“当然没死。”
崔促抬手,指向后院的一个枯井。
李恪走过去,将枯井上方的绳索拖动,徐东之从井里顿时被拉了出来。
苇名美雪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手里抓着一把从楚王府带出来的瓜子,悠然自得。
“你可以走了。”
松开徐东之身上的绑缚后,李恪指着杂货铺的大门笑着道。
人,他肯定是要放的。
可徐东之会不会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放我走?”
徐东之先是觉得难以置信,而后脸上浮现沉重的怀疑。
“留着你也已经没什么用处,不如放了,权当给李泰一个面子。”
李恪很是坦然,像是说着一件事无关紧要的事。
可听得这话,徐东之心中的怀疑顿时更加深重。
他紧皱眉头的看着李恪,像是在观察李恪有没有说谎,又像是在思索李恪这话的深意。
什么叫留着已经么什么用处?
难道说,他已经不需要通过自己来对付魏王殿下?
徐东之心神一震,霎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想害我!”
徐东之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恪,内心的愤怒转眼涌现
在脸上。
“怎么说?”
“你这般放了我,殿下必然以为我向你告密,就算我能活着回去,也不会再得殿下的信任,反而会遭到殿下的追杀!”
徐东之本就不笨,微微一思索后,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他想借李泰之手杀了自己!
“不,你猜错了。”
“放了你是陛下的意思,他让你去边境为国效力。”
李恪嘴角微翘,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容。
下一瞬,徐东之顿时失神。
发配边疆?
陛下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放了你。”
李恪看着他,嘴角笑意愈发浓厚。
徐东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尽是迷惑。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算这是陛下的意思,恐怕李泰也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你。”
“前往边境的漫漫长路上,你可得小心了,谁也不知道会有谁对你出手。”
李恪摆手,再度示意他可以走了。
无论是谁的意思,也无论让徐东之去哪儿。
只要李恪痛痛快快的放了徐东之,那徐东之就必然不可能再得到李泰的信任。
李恪回到长安也有些日子了,李泰虽然一直再想办法营救徐东之,可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
说白了,他是因为害怕被李恪抓现行。
徐东之在高句丽刺杀皇子,乃是死罪,只要他承认跟李泰有关系,那李泰也是死罪,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李泰如果矢口否认强行认定徐东之和他没关系,那李恪也不能强行指控他。
毕竟高句丽泉盖苏文那边的供词只是片面之词,在没有其他证据前,李恪无法用他的证词来指控李泰。
所以李恪如此轻易的放徐东之离去,看上去乃是受了庆帝的圣旨,不得不这样做。
但如果转念一想,李恪会不会已经从徐东之嘴里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才放人放得这么干脆?
李世民可以不用思考这个,但李泰肯定会。
“实话与你说了吧,你现在的生死已经不再由你自己掌控。”
看着一直未曾离去的徐东之,感受到他的怀疑与憎恨,李恪直接把话说明了。
“我若放你离去,李泰必定沿途刺杀。”
李恪目光一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魏王殿下凭什么认定我已经泄密?”
尽管徐东之刚才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可是此刻他却还是忍不住问到。
这就好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挣扎,不挣扎一下怎么知道已经没机会继续活着呢?
“无论你是否泄
密,李泰都会杀了你。”
“为什么!”
徐东之脸色阴郁,一股恨意喷薄欲出。
“因为没有谁会比一个死人的嘴来得可靠。”
李恪的淡淡声音响起,像是阎罗王宣判了徐东之的死已经成真。
是啊,这世间会有谁的嘴比一个死人更可靠?
徐东之死了,那无论他是否向李恪泄密都已经不重要。
死人是绝对没有机会再开口的。
就算此前徐东之已经向李恪泄密,李泰也能顺势推到李恪的头上,指控李恪包藏祸心,阳奉阴违。
毕竟让他放了徐东之,他的不情愿,是李世民亲眼看到的。
如此一来,徐东之的泄密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若是活着,我总会有办法从你嘴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如果你死了,那这条路也就算断了,李泰也就可以